傅初嵇抬起手,就要召喚石陣,把埋在地下的人徹底抹殺,放出的靈力卻被一道淺淡金光反彈回來。
磚石嘩啦啦沿著小山滑落。
漆黑令牌靜靜懸浮在半空,古樸花紋仿佛活過來一樣,金色流光沿著令牌上的文字一筆一劃勾勒,隨著文字逐漸亮起,一個萬里傳送陣浮現,蓮花綻開似的一層層舒展。
令牌對面,被至親的死從沉睡中喚醒的神女緩緩抬眼,從寒泉蓮花池中站起,水珠從她纖長的睫毛上掉落,摔回池子里,泛起一圈圈漣漪。
“凌輕殷”傅初嵇又急又怒且驚,“你不是睡著了嗎怎么可能”
怎么又是這對姐弟傅初嵇心頭恨得滴血。
“是你殺了我弟弟。”
平靜的陳述語氣,凌輕殷感受著銀龍死前傳遞給她的情緒,五指一握。
流光自她手心流淌而出,化作一把通體銀白的長劍,繁復的花紋纏繞其上,純銀劍柄如一泓冰泉,泠泠沁人,劍柄上用特殊顏料進行銘刻的冰藍色花紋簡潔,昭示著她的身份。
她跨前一步,身影一半降臨。
傅初嵇冷笑“你醒了又如何,你無情道已破,神血損失大半,就連飛升的雷劫都召不來,這輩子都無
法成神,你拿什么跟我抗衡”
凌輕殷平靜地看著他。
傅初嵇越想越覺得今時不同往日,自己早已勝券在握,壓根不用再繼續怕她,顧隨之還差一點飛升了,你呢就連他都沒辦法阻止我,你覺得你就可以嗎不過是送死罷了”
凌輕殷眉目不動,正要繼續往前,卻忽然停下。
她眼里掠過一抹驚訝之色,想說什么,身影倏地從半空消失,以血脈為橋梁搭建的展開到一半的萬里傳統陣也隨之關閉,重新收縮回令牌之中。
一塊磚石掉落下來,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背,白皙漂亮的指骨支離破碎,一把握住了懸浮在半空中的令牌。
掌心之中的鮮血和令牌上的神血洇在一起,指骨不斷用力,像是想把什么融入體內一樣不對不是好像
大地開始搖晃,深坑邊磚石泥土往下滑落的速度再一次加快。
傅初嵇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轉瞬即逝,比風聲還輕,他以為這是錯覺,但緊接著,他聽到了第二聲。
嘩啦磚石下,一個人緩緩坐起身,全身斷裂的骨頭噼里啪啦不斷長好,一只手中握著令牌,唇瓣微張,舌尖頂出含在口中的東西。
破碎的、黯淡無光、只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紅色晶體。
傅初嵇瞳孔緊縮。
那居然是魔骨這東西不該隨著顧隨之的死被徹底損毀了嗎怎么可能還存在這世界上
原本小臂長的魔骨被炸得只剩下指甲蓋那么大小,脫離林慕口中時,自動自發懸浮在他面前。
那跪坐在地的人低低地笑起來,先是無聲,漸漸成了大笑。
他搖搖頭,笑出了眼淚。
傅初嵇驚悚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一瞬,他分明從面前修為剛至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但是這怎么可能呢
林慕才多大才修煉了多久就算有天道加持,怎么可能
傅初嵇的眼睛忽然睜大。
眼前少年低垂著頭,被扯走了發帶,三千青絲全部披散在肩頭,蜿蜒垂落在地上,此時,那墨黑的長發從發梢開始,寸寸化成雪白。
他伸出手,觸碰上了身前漂浮的魔骨。
那件本該是世間至毒、連傅初嵇辛辛苦苦練制出的蠱蟲都奈何不得的存在飛向他,到了他手里,變得無比乖順,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后化作點點星芒粉塵,滲透進他手心中。
他抬起頭,表情平靜如一潭死水,右眼中濃郁的血色從瞳孔深處蔓延出來,一點點染紅那雙清亮的瞳眸,左眼卻保持著原樣,只是瞳孔化成了金黃色。
垂落在地的長發無風而動。
隨之而來的是他的修為節節攀升。
化神初期,化神中期,化神后期,化神期大圓滿
化神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