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流程算不上繁瑣,高處的臺子上,雙方長輩高坐,含笑望著下
方的場景。
兩人把自己的血融為一體時,一陣絢麗緋光輕紗般流淌而出,化出的金紅色陣法包圍了兩人,緩緩融入,在林慕手腕上落了一顆朱砂。
顧隨之那邊的陣法卻遇到了一點問題。
這婚契居然沒在顧隨之身上找到地方落腳。
顧隨之掀起自己一邊袖子,嗯不行,這是林慕第一次跟他說軟話的烙印,不能去除,這邊也不行,他第一次親林慕,必須留下,這個也不行。
都不行。
林慕唇角微動,“要是讓我聽到任何不該發出來的聲音”
顧隨之現在就像個會走路的留音石,還是可以多次播放那種,點到哪里放出的都是不同的聲音。
林慕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怎么會呢”
顧隨之翻開一段衣領,露出弧線清晰的鎖骨,大方道“這里吧。”
那婚契有點嫌棄,但再挑就要到顧隨之臉上安家了,只得捏著鼻子住下,在那段鎖骨上落下一片小指大的紅痕。
顧隨之借著銅鏡的反光看了眼,朝林慕那邊靠了一點,聲音就在他耳邊,笑道,“怎么辦你的名聲又要變壞了。”
這種地方,別人要是看到了,肯定要說是林慕咬出來的。
“那就把你的脖子遮好,一年四季都給我把領口縫死。”
顧隨之委屈,“好熱的。”
林慕學他的語氣,“我打人也好疼的。”
顧隨之忍笑,“好嚇人,不行我得挨一頓。”
接下來是敬酒。
一路下來,林慕聽到的祝福五花八門。
在修仙界,百年好合都不算祝福了,起碼得千起步,少一年就怕對方活太久沒祝福到位。
大紅婚服照著暖玉,顯得人的氣色格外好,林慕很少喝酒,但今天日子特殊,跟著喝了不少,醉倒是沒醉,就是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越發顯得顏如血玉,瑰麗得很。
幾個相熟的朋友來敬酒,也都笑盈盈地喝了,源柊梧那張萬年陰郁得好像隨時都在要債的臉也松快下來,“新婚快樂。”
林慕說“謝謝。”
“歡迎以后來綾月宗做客。”
林慕說“好。”
長魚未央問“你是不是醉了”
林慕說“沒有,就是高興。”
長魚未央怔了怔,也跟著露出笑來,“難得你還有對著我們笑的時候。”
承桑落日掛在肩膀上的葉子跟著傳出幽幽的嗓音,“那可不,平時見了我們,十個字恨不得縮成一個字,能不開口就不開口,看他笑一下就更別想了,只要他家那口子不在,他那嘴角永遠是平的,都不屑于往上抬一下,沒往下垂都是心情好了,滿臉寫著生人勿近。”
林慕糾正他“不,顧隨之不在的時候,我也是笑過的。”
承桑祁“比如你給我舉個例子”
林慕“威脅人和殺人的時候。”
承桑祁“呵。”
再喝就真的醉了,顧隨之走過來,想來把人帶走。
承桑祁調侃道現在好了,咱小林的對象終于不是時有時無若隱若現的了。”
顧隨之心情也頗好,飄逸的大紅喜服在身,對萬物好像都有了包容的心態“是啊,以后我全天都在,就不是你小林,而是我的小林了。”
源柊梧喝著酒呢,突然就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