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灼臉皮厚,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神。陸夫子已經打著空手回郡學了,秦青灼先把包袱送回郡學。
“秦兄”莫蒼看見一個身形熟悉的人疑聲問道。
“莫兄。”秦青灼回過頭來,懂禮節的向他拱手,依昔還能看見往日的風采。雖說是灰頭土臉的,那雙眼睛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亮。
“秦兄為何這幅模樣”跟著夫子去游學不至于變成這幅像難民的樣子。莫蒼也去游學過,他游學就舒服多了,到處看山川河流,順便再吟詩作對,日子很快活。
秦青灼“一言難盡。莫兄,我先回去修整一番,有事以后再說。”
“那也好。”莫蒼頷首點頭。
莫蒼有些擔憂秦青灼的鄉試了,秦兄在游學中定是吃了苦頭,哪還有時間讀書,陸夫子這也太糊涂了。
現在已經無可挽回了,莫蒼搖著頭也離開了郡學。
秦青灼放下一個包袱,手里只剩下一個包袱。他從郡學離開了,心中突然就變得急切起來。街上的讀書人很多,隨處都能聽見他們的高談闊論。
他站在院子門口,打開院門沒有瞧見明南知的身影,心里不可避免產生了失落的情緒。明南知去擺攤了沒有在家也正常,秦青灼放下包袱去收拾自己。
現下他要去衙門取牌子。
衙門正熱鬧,排了很長的隊,秦青灼從衙役手中接下牌子。
三百五十號。
“這才參加鄉試的秀才不知道有多少,我瞧見比三年前的多。”一個書生拿著木牌,唉聲嘆氣,眉眼籠罩一層愁緒。
“我們苦讀五載,家里已經沒了銀子,我要是這次考不上就在鎮上當一個私塾先生,總比餓死的好。”一個大約四十歲的男子挼著胡子苦笑。
他在家讀書不事生產,全憑妻兒和親戚接濟,這次要是沒中他也沒臉再讓妻兒辛勞了,總歸是要放下幻想,賺點錢才是好的。
有的書生還是烈日當空,年輕又有學識,敢于拼搏。有的書生垂垂老矣,眼中透出疲態。
世間萬態,都在這小小的考場上。
秦青灼拿了木牌收好就去找明南知了。
他走過去時,明南知正好把一杯奶茶給了一位書生。
“您的奶茶。”
“南知。”秦青灼喊了一聲。
明南知一眼就看到秦青灼了,他的表情又驚又喜,聲音放大了一些“相公,你回來了”
“才回來,我來幫你吧。”秦青灼站在明南知面前。
明南知也不說話,仔仔細細的用眼神打量了一下秦青灼,見他沒有受傷,精神也還不錯,心中略微放下心來。一聽秦青灼要來幫他,連忙拒絕。
“我最近在街上擺攤知道鄉試還有幾天就要考了,相公還是先回去備考吧,我還有一些,賣完就回來。”雖說對相公很思念,但明南知還是覺得考試更重要。
“沒事,我剛打外面回來
,腦子還是木的,現在看書也看不進去,正好做點活放松片刻,沒準兒腦子更靈活了。”
明南知講不過他,只好點頭還有一點,賣完就回去。”
賣果茶和奶茶的老板最近在書生們這里也有些名氣,明南知長得好看,性子溫柔,書生們跟他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現在一看老板旁邊站了一個男人,心思就有些復雜了。
旁邊賣小飾品的女子就伸出一個腦袋問道“明老板,這是你夫君嗎”
她是最近剛在這邊安置過來的,跟明南知打伴,兩個人在同一處攤位,說過幾次話。
“是我相公。”明南知點點頭,臉上帶著點紅。
“你和你相公真是天生一對,你們都長得好看。”
“謝謝。”明南知瞧了一眼秦青灼,滿心里都是歡喜。
從前不曾覺得在這擺攤有什么折磨人的,賺錢哪還能不高興,真真是高興才對。現在他卻頻頻的看桶里怎么還剩下多少,怎么還沒有完。他心中生出一股急迫,怎么望不到頭了。
這時間過得太漫長了,明南知跟在秦青灼身邊,抿著唇笑。明眸皓齒,風姿綽約。
把果茶賣完了,秦青灼就把家當收拾好“南知,我們回去吧。”
明南知點點頭。
那擺攤的女子見兩個人走遠了,說道“這小兩口的模樣可真恩愛,明老板這樣的哥兒有這樣的人寵著真好哩”
“相公,你累不累”明南知見秦青灼臉上有汗水,拿出了帕子。
秦青灼用袖子擦了擦臉“沒事。”
明南知“”
明南知哦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