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色的鮮血從脖頸中流出,劇痛使得他的身體痙攣。
下意識的軟倒在地后他就再也沒能站起來。
一個個綠營兵踩過他的身體,繼續向前奔去。
陳順才雖然和這名綠營兵只有一刻對視,卻忘記不了他的眼神。
憤恨,絕望,不甘...
臨死前的求生**...
陳順才猛的甩了甩頭,再次抽出一根羽箭搭在了弦上。
箭矢如蝗,不時有綠營兵被射中倒地,但更多的綠營兵還是義無反顧的朝本陣沖來。
他們要活命!去攻城只能送死!
“真是見了鬼!”
石廷柱倒抽了一口涼氣。
軍法隊無法阻止潰兵、弓箭手也無法阻止,現在該怎么辦?難道真叫旗兵主力和綠營兵肉搏?
這時勒克德渾沖了過來,沖石廷柱怒吼道:“你這奴才還等什么,明軍能放炮,我們就不能嗎?”
原來勒克德渾軍中雖然沒有紅衣大炮,卻也有一些小炮。
這些小炮雖然無法用來攻城,但用來轟人還是可以的。
石廷柱如夢方醒:“奴才這就遵命照做。”
在石廷柱的指揮下,漢軍旗兵將小炮推到陣前沖著綠營兵引燃。
這鉛彈的威力雖然不比十二磅炮,卻也不容小覷。
對潰逃的綠營兵來說噩夢再次上演。
“啊!”
一聲聲慘叫相繼傳來,不少士兵胸口被鉛彈徑直穿過,留下巴掌大小的血窟窿。
他們有的人當即死亡,有的人卻沒有死透,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扭曲著。
“敢逃跑者格殺勿論,妻女充為奴仆發往寧古塔!”
石廷柱見炮擊取得了效果,遂趁熱打鐵的說道。
綠營兵被旗兵幾輪炮擊后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站在那里,又聽到石廷柱那番話也變得冷靜了下來。
是啊剛剛他們四散逃命,一路潰逃是出于本能。
但冷靜下來后他們一個個都感到后怕不已。
別的不說,就說那些已經成家的士兵,他們若是做了逃兵,家眷還能落得個好?肯定會被充作奴仆隨意驅馳打罵連個人都算不上了。
一想到這里他們便心如刀絞。
攻城也是被炸死,逃跑也是被炸死。既然都是被炸死,他們當然會選擇去攻城。
這樣他們的家眷即便得不到撫恤,至少也不會被充為奴仆發往寧古塔。
大部分的綠營兵十分無奈的扭過身去,再次朝臨清城頭沖去。
至于那些仍然冥頑不靈企圖沖陣的潰兵,石廷柱也不姑息,下令旗兵繼續放炮,把他們炸的尸骨無存。
綠營兵就像一只藤球一樣被踢來踢去。
城頭之上,朱慈烺見綠營兵又折返而來,心底竟然生出一絲不忍。
畢竟這些也都是漢人,也都曾是他的子民。
可這絲不忍稍縱即逝。
要怪就怪他們自己,怪他們為虎作倀替滿清做狗。
朱慈烺此刻要守護他所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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