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似乎特別有說服力,護士雖將信將疑,還是把工具交給了他。“有任何問題隨時到樓下找我。”
韓限微微點頭,在江橙腳邊坐下。
江橙肚子里其實憋了很多話想問,可他真正出現的一刻,就只剩下難以掩飾的開心。
所以,他確實挺沒出息的。
韓限將藥棉沾上消毒水,一只手抓住他屈起的小腿,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擦拭。
他的手碰到小腿的瞬間,江橙渾身如電流流過一般酥麻。
感覺神經幾乎集中在肌膚相觸的區域,以至于感覺不到酒精洇過傷口的疼痛。
韓限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擦藥的手頓了一下,“疼嗎”
“不疼。”江橙下意識縮了縮腿,“我哪有那么矯情。”
韓限懷疑他這位室友是平時耍酷慣了,這時候有點拉不下面子,“在我面前你隨便矯情,不用拘束。”
又說這種有的沒的話。
江橙盯著他認真的側臉,有些出神。
等他抬眼看他時又立刻撇開目光,生怕有片刻的交匯會被發現。
“你項目都結束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管什么項目。”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怎么知道”韓限看他一眼,“你都忘記了”
“不是許恒送我來醫院的嗎,他告訴你的”
好啊,忘得是一干二凈。
“你確定”
江橙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那、是你嗎”
“你覺得呢。”韓限唇畔揚起無可奈何的笑,手從他的小腿肚滑到腳踝,再握緊,“是誰送你來的。”
“”那看來是了。
可是為什么他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謝謝。”他說。
“沒聽出誠意啊”
“反正,”他放松身子向后一倚,“我欠你個人情。”
“哦,那以身相許咯。”
“”江橙就著受傷的腿踹他一腳,“能不能認真點”
韓限順勢托住他的腳,“開玩笑嘛。”
江橙垂著眼,“嗯。”
又問“你干嘛對我這么好。”
“這還用說,我們是好兄弟啊,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韓限不假思索,“況且我們又是室友,還是上下鋪,多有緣分。”
他劈里啪啦一通話砸下來,江橙心沉了大半截。
如果他的室友不是自己的話,大概也有這種待遇吧,他又有什么特別的。
他們是好兄弟。
他們之間,只能到此。
“我自己來吧。”他奪過韓限手里的藥棉,“我不喜歡總麻煩別人。”
“我是別人”
“不然呢”
“”
韓限是真的被這句話傷到了,嘴唇啟啟合合欲言又止,最后只愣在原地不吱聲。
江橙也感覺自己有點過了,畢竟這么久以來,他們都是相處很好的朋友。
他不能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被判死刑就否定這段關系。
“你先休息吧,有事你再叫我。”
韓限起身準備離開,江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對不起。”
韓限轉過身看他。
“我沒有不把你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