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巢穴在暗無天日的黑暗深處,但眼睛卻遍布各個地方。
通過欺詐和操縱保險索賠的保險經紀人;涉及非法醫療實踐、虛報病歷和藥方的醫生;給錢就報道虛假新聞的媒體工作者;對接富豪和企業家、能夠其信息的慈善組織工作人員
紅燈區的幫派分子,路邊游蕩的醉漢,從柏青哥店里走出的賭徒
這些人明面上年齡各異,社會階級不同,相同的都是被金錢腐蝕的污濁的心臟,有的知道烏鴉,有的只以為自己加入的是普通的極道組織。
他們走出家門,走到街道上,在雨幕中靜默卻難掩興奮地投入了尋找拉弗格的群體活動。
“哇哦”
坐在書桌前的拉弗格合掌贊嘆。
“這么多啊,一個一個殺也挺麻煩的。”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顏色單調的床鋪和桌椅,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黑發青年面前的電腦上顯示著數條街道上的監控,不同身份的人行走著,其面部特征被正在運轉著的識別系統一一抓取,記錄到檔案里,再與網絡上的博客、新聞等中附著的照片一一對比,確認其身份。
所有接到命令的終端,都會將擁有者的定位上傳至他手中,附近的監控便會進入系統。
這是誰也不知道的黑科技。
指尖輕點桌面,拉弗格哼著歌,電腦合上,把一次性雨披套到身上,關掉燈泡,鎖上門,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這處無人知曉的安全屋。
“要先讓誰覺得”
“我是一個不那么厲害的人呢”
他快活地自言自語,再次撐傘踏入雨幕。
東京警視廳為暴雨前的一場煙花秀震動,機動隊和搜查一課的警察都行動起來了。
大量煙花的來源需要調查,并同時排查是否還有其他爆炸物,爆炸物處理班的人員必不可少;而搜查一課則要調查在煙花綻放時死掉的人身份,圈起現場。
大雨中眾人忙
忙碌碌。
套上雨披,松了松匆忙中系的太緊的領帶,被一個電話從女友身邊喊出來的伊達航從車上下來,一路快跑到死亡現場。
這一處,是豪華別墅區的其中一座別墅。
煙花升起的地點在別墅院子的中央,而死者將自己吊死在不遠處的老樹上,踩踏的椅子倒在地上,尸體已經被取下來、放進了裹尸袋里。
看過尸體那張驚恐的青紫的臉,又戴上手套捻了一撮煙花的殘骸,伊達航皺起眉。
嘖,雨下得太大,把很多痕跡都沖走了。
“監控能調出來嗎”他問。
“管理公司的人正在調取。”打著手電筒檢查煙花的警員回答,“另有人去屋里查看了。”
伊達航點點頭,抹了把被風吹到臉上的雨水,心中沉重。
他當時在房間里,倒是能看見窗外有煙花,但距離遠,隔音效果好,在電話打來之前完全沒在意。
煙花綻放的地點還在收集中,因此不能確定是否每一處都有人死亡那可能都要近百起了。
但與煙花一同發生的連環死亡案件,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所作所為。
絕對是有嚴密組織和計劃的犯罪團伙干的
他咬牙切齒地搜集線索,將死者的身份和人際關系都從管理公司口中記下,思索為什么會成為犯罪團伙的目標。
“伊達刑警。”從房子里出來的警員小跑到他面前,表情緊張又怪異,“監控調出來了很奇怪。”
伊達航迷惑地跟著進去,在檐下對方捧著的筆記本里看見了大概煙花綻放前半小時,院子中發生的事。
死者一名略有些肥胖、是一家有名企業的董事會成員的六十歲男性,氣喘吁吁地獨自將煙花炮盒抱出,放在院子中央。
從這里只能看背影。
然后死者木呆呆地站在一邊,直到悶雷炸響,他掏出火柴點燃引線,并轉身走向老樹,踩著椅子,將腦袋伸進掛著的繩子里。
三十秒后,像是后悔一樣,他劇烈地掙扎起來,踢翻了腳下的椅子,沒多久就失去活力,吊著在墜落下來的雨中晃悠了。
看起來像自殺,但是伊達航的目光不由移向那盒已經被移到遮雨處的煙花盒上,沒什么特色,任何成年人都能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