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憫賺了大錢的消息在村中不脛而走,謝樊當然也從旁人口中聽說了這件事,劉氏回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門口板著一張臉,手邊的煙袋早就被他抽光,卻沒有心思起身去重新裝一點兒。
經過了昨天的事,劉氏也不敢上前去討不愉快,卻是被謝樊叫住了“官府剛才又來人了。”
“是是嗎說了什么”
“李二公子報的官,催著讓方余自己去投案。”謝樊道,“他那天到修憫家附近被人看見了,聽說官府也查出來他之前在鎮上買過火油方余人呢”
劉氏掌心一片冰涼,已經快要聽不清謝樊說了什么,只聽見兒子的名字,下意識回答道“方余方余應該是去了金家。”
謝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管他是被金家借刀殺人,還是他自己犯渾干的這事兒,都得去官府走一趟了。”
劉氏懇求一般跪在謝樊面前“不行啊,方余才那么小”
“都三十了還小”謝樊猛地揮開她的手,瞪著眼睛道,“修憫才十九十九方余在干什么,修憫在干什么,你又不是沒有眼睛”
劉氏也來了脾氣“那又怎么樣你已經當著族老的面把那小子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了他再也不是你兒子你拿他對比有什么用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方余從官府里撈出來”
謝樊高高舉起一只手就要打下去,卻想到劉氏好歹也跟了自己十幾年,這一巴掌到底沒打下去,只是低了頭,拿起煙袋進了屋。
“你回來了啊”溫墨亭從賬房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他這才想起來謝修憫應該已經回來了,趕緊往住處跑,到了地方就看見謝修憫正靠在門邊低頭看著手上什么東西。
謝修憫抬起頭,把手中的東西塞進袖子里“早回來了,看你忙得入神,我就沒讓白公子叫你。”
兩人這兩天剛剛搬到李天馳的別院,說是搬,實際上他們所有的家當,包括當初分家得到的東西雞鴨什么的都被燒光了,在村中人看來,那可是一大筆錢,可謝修憫偏偏沒怎么放在心上。
溫墨亭這幾天也被他的態度影響,將所有身心都放在了海川樓,和白九一起學著擬制菜單,也受了李天馳所托教白九算賬記賬,倒也忙得不亦樂乎。
想起來時才發覺著火這件事已經在心上沒有什么重量了,只要人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下次直接叫我就行,我都忘了給你準備吃的”溫墨亭的話在看見院子里的小火爐時停住了,火爐子上蓋著一層鐵絲網,也不知道謝修憫從哪里找來的這東西,他看了兩遍就明白這是用來做什么用的了,“這是要烤肉”
“嗯,我”
“你要把這個加進海川樓的菜單”溫墨亭眼睛一亮,謝修憫卻是臉一黑“你什么時候能忘了賺錢,好好想想我”
溫墨亭不好意思地被他拉著坐下,試探著握住他的大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