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憫擔憂地看著傻笑的小夫郎,不會是睡傻了吧?
幾人第一時間來到了歸海國距離碼頭最近的街上,程家在這里有幾家鋪子,很快就有人看見程家的大船找了過來,聽說他要找大夫,忙將自家老板帶到了街上最大的一間醫館中。
于輕衣情況最嚴重,雖說她已經從溫墨亭那里得到了結果,卻想著要給程君才一個驚喜,便沒有主動告訴他。
程君才在一邊緊張地不行,把謝修憫都看煩了:“你坐下等著吧,把脈又不是一下子就會好的。”
“她若是有什么大事,我也不活了。”程君才在他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兩個大男人并排坐在醫館門前的門檻上,引來了不少人的斜視。
“你之前說來這歸海國有事要做,是要做什么?”謝修憫想著好歹是自己兄弟,不能讓他在于輕衣還沒出來的時候就緊張地把遺書提前寫好了——他敢說,于輕衣如果再多呆一會,程君才說不定就會開始跟他交代后事,告訴他以后一定要把他和于輕衣埋在一起了。
所以他得轉移一下程君才的注意力。
“我爹在這邊的幾家鋪子好像讓人給動了手腳。”程君才被他引著話頭牽了過去,“不僅每年的入賬有問題,今年其中一家鋪子的掌柜還莫名其妙不干了。”
歸海國雖然作為四面小國的交易處而聞名,實際上魚龍混雜,來往人流過于密集,也就造就了無數可以動手腳的機會。
“你在這里有仇家?”
“沒有吧?”程君才想了想,“我就來過這邊兩回,上一次來還是我爹帶著我來視察——不過他在這邊有沒有仇家我就不知道了。”
程家并非辰國唯一的皇商,每隔五年上面的人就會做出調整,以免任何一家獨大。
可程家卻是最穩定的。
畢竟有造船技術的,整個辰國也找不出第二家,而辰國兩面環海,出戰其他小國必須要用到船只。
謝修憫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君才忽然問他道:“你不擔心你家夫郎嗎?”
謝修憫并沒有在溫墨亭身上感知到任何陌生的氣息,或者是不詳的氣息,所以他并沒有多想,也就不會很擔心——緊張是會緊張的,不過他猜想溫墨亭是被自己帶下海受了涼才會這樣。
如果大夫沒辦法,他的龍鱗是療愈圣物,包治百病,自然也不會怕溫墨亭出事。
程君才嘆了口氣,瞥了他一眼,想問什么又覺著問不出口,謝修憫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這時幾個小販挑著擔子從他二人面前經過,擔子里挑著的東西讓程君才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什么鬼味道?”
謝修憫卻是一下子站了起來,上前去攔住了那幾個小販:“幾位手中這東西是從哪里收來的?”
販子停了下來,將肩膀上的貨物放了下來,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熱汗:“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又麻又辣沒人要,主家讓我們拿去扔了。”
“扔了多可惜,”謝修憫蹲在那幾筐綠色棕色相間的小東西前,捏起一顆棕色的小果實在指尖碾碎,一股讓人鼻子癢癢的氣味彌散開來,跟過來的程君才聞到了又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卻掩蓋不住眼中的好奇:“這是什么?”
“公子你可別說笑了,這東西哪里有人要?”小販嘆了口氣,“你還是快讓我們扔了去,好早點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