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樊的手指抖了抖,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身后乖巧坐著的溫墨亭,這雙兒肚子里……莫不是他的孫子?
“我們的一切和你都沒有關系。”謝修憫注意到他的眼神,擋住了身邊的溫墨亭,“若非我姐還放不下你這個當爹的,我是絕對不會再回來這個地方的。”
謝樊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挪開了臉。
謝修憫環顧一圈這個小院子,曾經的謝修憫睡過豬窩雞棚,也在冬日里睡過地板,被方余欺負得在地上爬不起來,旁人都只當他是個沒爹娘疼的傻子,卯足了勁兒欺負他。
謝修憫一想起這些記憶深處的畫面,只覺得心中惡心,拉著溫墨亭就要走,反正人已經來過了,再待下去也沒意思。
謝樊也沒那個臉去挽留這個兒子,還是溫墨亭在他手邊放下了幾錠銀子——他這么做是為了謝修憫,不能讓別人說謝修憫是個不孝之人。
“盡做多余的事情。”謝修憫走出老遠還在生氣,“我自己賺的錢為何要給他?”
“流言蜚語是能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溫墨亭拍拍他的胳膊,“下次不給了不給了……”
“沒有下次了。”謝修憫抓住他的手,放慢了腳步和他并排走著,他知道溫墨亭的意思,可人偏偏就是這么復雜,隨便兩句話就能毀掉一個人。
“就當是那些銀子從此斷了你和他之間的一切聯系吧。”溫墨亭輕輕靠在他肩頭,低聲道,“從此之后你不再屬于任何人,你只屬于你自己。”
“我不屬于你嗎?”謝修憫哼哼唧唧道,“你不要我了嗎,墨亭哥哥?”
溫墨亭耳尖一紅,面上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被他扶著上了馬,身后也靠上溫暖的胸膛,兩人同騎一匹馬,向距離雙溪村越來越遠的方向走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等到了鎮上,謝修憫還沒忘記問溫墨亭要答案,溫墨亭正要開口,就聽海川樓門前傳來一陣嘈雜聲。
“回家再說。”謝修憫托著他的腰,帶著他翻下馬,“有人來鬧事……”
“修憫你等等。”溫墨亭拉住了他的袖子,“是李公子的家人。”
謝修憫擡眼看去,果然看見很久之前見過的李緒正面色不善地說著什么,而在他的身邊是李天馳的大哥。
這位給謝修憫初次印象就不怎么好的大哥,此時臉上多了幾道青紫,看起來頗為狼狽。
溫墨亭指指正站在門口臺階上同樣沒有什么好臉色的李天馳:“李公子打的。”
謝修憫低笑一聲,拍了拍掌。
“李兄,打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