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方余長時間沒有和人說過話,開口時活像是重新把嗓子撕開,“你憑什么?”
謝修憫冷笑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為謝修憫死而復活吧?”
方余眼中流露出不解。
謝修憫的尾巴不再拍打地面,月光落在他背上,卻讓他的正面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他早就死了,在你將他的尸體埋下去之前,他就死了。”
方余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驚愕地爬著往后退:“你……你真的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程君才走過來蹲在他面前,似乎覺著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好笑:“你不用怕,我們不會要你的命的,我們可是良民。”
“我不是良民。”謝修憫沉聲道,“光憑他當時能把墨亭賣給金世昌,我就能要了他的命——我甚至不用動手指,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程君才:“……”
為什么不能配合一下呢?
還能不能當好兄弟了?
“你不能殺我!我知道你的秘密!”方余看見他的尾巴,像是抓住了他的致命把柄,瘋狂地叫嚷起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就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唔呃!”
謝修憫用尾巴卷住了他的脖子,并且不停地收緊:“還沒有人敢威脅過我。”
一時之間,地上的土灰也隨著他的聲音微微顫動,山上也不知道哪里來了陣大風,將幾人的衣裳吹得獵獵作響。
程君才都覺得方余真是活到頭了,本來他還想勸著謝修憫給他留條活路,金家的命案還在等著方余歸案,總要給金老爺子一個交代才是,沒想到方余居然敢挑釁暴怒的謝修憫。
他默默站起來往后退了幾步,打算在方余快要被弄死之前上去勸勸。
……勸不勸得住是另外一回事。
眼看著方余的臉色從紫紅色變成難看的青紫色,謝修憫還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程君才還有些猶豫,就在這時幾人都聽見了不少人上山來的雜亂腳步聲,程君才忙一把抓住謝修憫的肩膀:“是官兵,快把尾巴收起來!”
謝修憫卻像是失了控,反手就要將程君才打到一邊去,程君才嚇了一跳,眼看著躲不過他的拳頭,身后卻傳來一聲穿透力極強的叫喊聲,隨即一個勁瘦的身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謝修憫。
“修憫,你放開他!”溫墨亭一手抱著他的腰,一手拍拍他的龍尾巴,“聽見沒有!我不要你的手上沾上不干凈的血!”
謝修憫聽見他的聲音,這才不情不愿收起了尾巴,周圍的動靜頓時安靜了下來,方余也沒了掙扎的力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溫墨亭趕緊把謝修憫拉到一邊,還沒開口問什么,就叫他伸手燒著了一截斷掉的樹枝,然后將燃著火的樹枝塞在了方余幾乎合不上的手里。
程君才:“……你這是栽贓嫁禍。”
“都是死罪,又何來什么栽贓嫁禍?”謝修憫理直氣壯回到了溫墨亭身邊,朝著他伸..出手,“這里都破了。”
溫墨亭趕緊捧著他的手看看,結果只看見被樹枝擦到的一點點紅痕,無奈道:“都沒破……你沒事吧?”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謝修憫在他腰上捏捏,“一路跑上來沒難受嗎?明天又要一天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