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修憫悠悠然站起來:“剛回來。”
他嘴角帶著笑,看著床上鼓起來的小被包——這也許是他和溫墨亭在一起之后,第一次看見小夫郎動作如此迅速,竟然能做到在白九推開門進來的一瞬間就把兩顆龍蛋往懷里一攏,掀開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
“溫墨亭沒事吧?”白九急得都快去找大夫了,可他這才想起來溫墨亭自己就是半個大夫,“怎么連腦袋也蒙上了?不悶嗎?”
溫墨亭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卻聽不見謝修憫說話,只好趴在龍蛋上方,虛虛撐著身子,只一會兒就有些撐不住,幸好謝修憫及時找了個借口將白九勸走,他這才趕緊掀開被子。
“臉都悶紅了。”謝修憫將他從被子里抱出來,溫墨亭卻非要抱著龍蛋,謝修憫嘖了一聲,從他懷里把龍蛋抱走,胡亂塞進了被窩里。
想了想,又把被子往一塊兒團團。
溫墨亭看著謝修憫手法粗暴地“安頓”了龍蛋:“你這是……”吃錯了什么藥?
那不也是謝修憫的孩子嗎?
謝修憫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蹙眉道:“一有了龍蛋,墨亭哥哥你眼中就沒有我了。”
溫墨亭眨眨眼睛,這是在……撒嬌?
還是在吃醋?
“那只是兩顆蛋。”溫墨亭艱澀道,“你為什么要和兩顆蛋吃醋?”
“你的眼中只要有我就夠了。”謝修憫兩指勾起他的下頜,不滿道。
溫墨亭想起眼前的男人雖然是龍,卻也有著蛇性,蛇性冷漠,從來不會理會已經出世的后代,心中頓時慌了,忐忑將這個問題拋了出去。
謝修憫聽完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很難以言喻,疑惑不解和震驚,甚至是委屈交雜在一起:“……你覺得我會把這兩顆蛋做成炒蛋?”
溫墨亭瞪大了眼睛:“我沒有這么說,你怎么會……”
“好了好了逗你的。”謝修憫忍俊不禁,抱著小夫郎晃晃,“你男人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嗎?我只不過是覺得你滿心只想著龍蛋,不高興你把我忽略了罷了。”
溫墨亭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冷不丁問道:“你方才還有話沒說完?”
謝修憫手掌覆在他后腰拍拍,低聲道:“只是人太過于脆弱,生育雖然要不了性命,卻又千萬種死亡的可能性——其中就包括老死。”
溫墨亭難以置信地發覺自己竟然忘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龍族的壽命無窮無盡,可他卻是會一年一年老去的。
也許他現在年輕,變化還沒有那么明顯,可若是十幾年后呢?幾十年后呢?
他無法阻止自己的蒼老,那時謝修憫卻還會是現在這般永遠年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