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絲毫沒察覺到這個動作是多么地依賴和渴求，謝修憫道：“不能幫他，要靠他自己出來。”
龍族破殼若是沒能靠自己的力量成功，那便是不被天地認可，自然選擇的淘汰最少也會讓他成為一條殘廢的龍，甚至是直接悶死在龍蛋內。
……不過謝修憫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窩囊的龍。
“他挺有活力的。”謝修憫打了個哈欠，翻身躺在溫墨亭身邊，仰起頭去看小龍，就看見某只龍隔著水球將臉印了上來，睜大眼睛盯著變小的爹爹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謝修憫猛地翻身坐起來：“你剛才看見沒有？”
溫墨亭不解道：“看見什么？”
“他……”謝修憫才剛開口，就聽見頗為輕飄飄的，像是什么東西被撕裂開卻又不刺耳的聲音，兩人都是一愣，連忙低頭去看已經裂開一條小縫的水球。
“是不是要出來了？”溫墨亭坐直身子，緊張地拉住了謝修憫的手。
水球像是一層薄膜，被軟乎乎卻帶著尖利指甲的小爪子掙扎著劃開，水球卻沒有像溫墨亭想象中那般嘩啦啦流一床，而是隨著被破開緩緩消失。
先是一只小爪子，隨后是另外一只，紅色的鱗片在其上細細密密覆蓋全身，只聽見啵的一聲，一個縮小版的，和謝修憫一樣的龍形腦袋從水球里探了出來。
紅豆似的，圓溜溜的眼睛上面蒙著一層藍膜，小巧的龍吻似乎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刷地沖向溫墨亭的手，卻在中途被另一只手攔住。
溫墨亭看著謝修憫將小龍捏泥鰍一樣捏在手里，生怕他一個不小心給捏壞了，忙問道：“怎么了？”
小龍似乎覺得這個人的味道也很安心，絲毫不在意被中途截停，非常大方地在謝修憫手里翻了個個兒，將同樣是紅色但顏色淡了一些的龍肚皮露給他看。
“喂，變回去。”謝修憫看溫墨亭在一邊眼巴巴盯著，卻還是想要搞清楚方才看見的，只好對溫墨亭道：“這家伙好像能變成..人形，一般來說沒有個幾百年是不可能的，畢竟還需要修煉化形……”
他的話在看見溫墨亭臉上一閃而過的怔愣時停了下來——若非他給過溫墨亭丹藥，溫墨亭可能只有陪伴小龍，陪伴他的幾十年，也許到死都沒法看見小龍化形。
謝修憫低著頭給小龍撓撓肚皮，想著這小子一出生就能化形也許是件好事，雖然和一般的龍族成長過程不太一樣——這家伙的確不是一般龍族……
“沒事，我只是在好奇我一條水龍是怎么有了個火龍兒子的。”謝修憫將手上的小崽子拎起來放在溫墨亭手中，巴掌大的龍崽子立刻翻了個身，用龍角在溫墨亭手心蹭蹭，似乎頗為高興。
是熟悉的氣息！
溫墨亭大氣不敢出一聲，僵硬地看著兒子在手心蹭來蹭去：“他……他的龍角和你的不太一樣，是軟的。”
謝修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牛脾氣，一頭躺在他腿上，占據了他和龍崽子之間的空隙：“我的也很軟！”
溫墨亭哭笑不得，只好伸手也摸摸他的：“嗯，是很軟。”
小龍似乎覺得好玩，明明眼睛都還看不清，卻還是摸..索著也湊過來摸摸謝修憫的龍角，謝修憫被嚇了一跳，正要起身躲開，卻還是被那只小龍爪子蹭了蹭。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