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震驚逐漸被平淡取代,心中的波濤洶涌卻難以平復,珩親王看向他身后的溫墨亭,兩兄弟隔著一張桌子遙遙相望。
溫墨亭最先打破沉默:“賀珩,我不可能再回去那個地方的,當年發生的事情,你并非全知,就不要再強求我了。”
珩親王收回目光,低聲道:“不,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再過一陣子,你兒時的畫像便會貼滿整個京城——你出現在了不久之前的祭天典禮上,祭師預言你將會打破皇族現如今的安寧……”
“什么?”溫墨亭一愣。
“天子不安,他將你列為通緝犯,誓要將你捉回去……”珩親王道,“以絕后患。”
謝修憫尾巴松開了溫墨亭,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眾人就看見桌子剎那間四分五裂,連帶著珩親王身邊的椅子也跟著碎成了齏粉。
珩親王:“……”
這是要做什么?
“又要賠一張桌子了。”溫墨亭淡淡道,謝修憫霸氣地一指珩親王:“他來賠——為老祖宗兜底,是他該做的。”
珩親王心中的波濤終于歸于平靜:“原來水神也和平常人沒什么區別,連一張桌子都賠不起。”
瑞水護佑辰國已有千年,的確算得上是辰國皇族的老祖宗,但從謝修憫口中說出來,越聽他越想揍人。
珩親王開始后悔沒有把弓箭帶過來。
“……殿下,所以你不是回鄉來祭祖的?”李天馳在一邊忽然道,珩親王哼了一聲,看向溫墨亭,后者低聲道:“這里只是母親兒時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罷了,并非老宅所在。”
所以他才會在聽說珩親王回鄉祭祖時便察覺到“來者不善”,多次想要避開兩人相見。
珩親王才剛剛接受眼前這人是與神明比肩的瑞水龍神,懷里就被塞了個奶娃娃。
小龍崽揮舞著玉白色的小手,一把抓住了珩親王身前的衣服,一擡頭紅色的小龍角就頂到了親王殿下尊貴的下頜。
軟軟的。
暖暖的。
在心化掉之前,珩親王用最后的理智問道:“你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溫墨亭走過桌邊,來到他的身前,伸手把被爹爹塞到舅舅懷里的小家伙接過來,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小龍崽什么地方,噗的一聲,這家伙在兄弟倆手上變回了龍形,毛絨絨的小尾巴勾住珩親王的手,小爪子抓著溫墨亭的手指不放。
珩親王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你們只生了一個吧?”
“兩個,還有一個沒破殼。”謝修憫腳下騰起一層水紋,懶洋洋騰空坐著——他喜歡這種不用拘束,不用隱藏的感覺。
珩親王忽然握住了小龍崽的尾巴:“那這個給本王玩玩。”
溫墨亭:“……”
這是我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