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寵愛
次日,溫墨亭一早醒來,懷里的小龍君還沒醒,小孩兒身體舒展開,一手攥著溫墨亭身前的衣服,另一只手乖巧地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正歪著頭睡得安心。
溫墨亭翻身坐起來,那只小手也就跟著松了勁,滑掉在了床上,似乎覺得有哪里不對,小手在周圍扒拉了兩下,沒抓到什么東西,眼看著小家伙睡夢中眉頭一皺就要醒過來,溫墨亭眼疾手快地將被角塞進了他手里。
果然,謝修憫又睡了過去。
恰逢冬日,謝修憫現在又是孩子的身體,根本睡不醒,溫墨亭背對著他穿好了朝服,轉過身來時謝修憫連動都沒動過。
溫墨亭輕手輕腳推開門朝外頭看了一眼,現在這個時辰門外還是烏蒙蒙一片,僅有紛紛揚揚的雪花為天地撒下一層銀輝,溫墨亭怕冷風鉆進來吹到了謝修憫,忙將門關上,誰知回過頭一看,小龍君竟然已經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正淡淡地看著他。
這種表情在小孩兒臉上看來是有些不協調的,若非清楚謝修憫的心性,溫墨亭肯定要以為他是被吵醒在鬧別扭,或者是剛醒來意識還不清楚——可溫墨亭知道,他眼底的清明正在明確地告訴自己,謝修憫現在很清醒。
小龍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仰起頭打了個哈欠,轉身軟乎乎地趴在了溫墨亭的枕頭上,龍尾巴懶洋洋地從被窩里伸..出來,晃晃,下一刻就被溫墨亭抓著塞了回去:“會冷。”
那尾巴一點兒也不老實,勁兒還大,左右扭扭掙脫了溫墨亭的手,卻是沒控制好力道從溫墨亭臉上刮了過去,后者一聲悶哼,捂著臉松開了手。
謝修憫猛地爬了起來,身上褻..衣歪歪斜斜,一只褲腿還卷到了膝蓋上,他站在床上緊張地看向溫墨亭:“劃傷了?”
溫墨亭手心有溫熱液..體涌出,他瞥了一眼謝修憫的龍尾,即便是小龍,那尖鉤子依然擁有巨大的殺傷力,也怪自己習慣了謝修憫的收斂,忘記了這東西也是會傷到人的。
他捂著側臉搖搖頭,另一只手按著謝修憫的肩膀讓他坐下,又用被子將他圍了起來,這才輕聲道:“我去洗個臉,等我回來給你穿衣服。”
人走到門邊又想起什么,回頭看向謝修憫,才發現他正在抱著自己的尾巴,張開嘴就要咬下去,忙過去攔下他:“你這是做什么?”
謝修憫下頜被他掌心托著,被迫仰起頭和他對視,語氣卻很堅定:“尾巴弄傷了你,等我變回正常的我之后肯定會后悔,所以我現在就要懲罰它!”
溫墨亭聽著他幼稚的話語,忍俊不禁道:“它只是一條尾巴,又沒有通智,你懲罰它也沒有用……”
他的話在謝修憫的手撫上自己的側臉時戛然而止,小龍君的手剛從被窩離開不久,還是溫熱的,撫在染上了殷紅血色的臉上讓溫墨亭渾身一抖——面前的謝修憫目光認真,動作小心翼翼,然而他站在床上也得踮起腳才能夠到溫墨亭的臉。
即使這般,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懊惱也還是沒能逃過溫墨亭的眼睛。
謝修憫指尖輕點幾下,那道不算淺的傷口便徹底愈合,只是他無法消去那些血跡,看在眼中有些刺目。
“我幫你打水洗臉。”小龍君拽著被子就要翻身下床,沒想到溫墨亭一伸手把他撈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床上,“你干什么!”
溫墨亭無奈地蹲在床邊和坐在床上的謝修憫平視:“你沒必要這樣,不過是不小心擦到而已,而且你也幫我治好了不是嗎?”
“下次再傷到怎么辦?”謝修憫皺起了鼻子,一臉的糾結,“我還想抱著你睡呢,要么今天晚上中間隔床被子?對了你起這么早要去做什么,我昨天就想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