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后,兩人看著死活不肯下水的小龍崽陷入了沉思——謝清恒是冰龍,不怕水,謝修憫則是血統最純正的瑞水,也不怕水。
為什么隔了一代,這個小家伙會怕到爬到應王頭頂上?
小龍崽頂著小龍角,兩只手緊緊抓著應王的發帶,從他腦袋上冒出一個頭,似乎還對剛才差點就要被丟進水里淹死這件事感到后怕。
溫墨亭只好用手巾沾了溫水給他擦干凈了身上,然而對于給他穿什么又陷入了僵局。
他太小了,根本沒有適合他的衣服。
小龍崽鉆進了應王的袖子里,抱著尾巴尖兒朝著兩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應王這次明白得很快:“這是餓了?”
“我去弄點蛋羹。”溫墨亭立刻起身往廚房去,結果一出門就撞上了謝清恒,后者扶住差點被自己撞倒的爹爹,不解道:“發生什么事了?”
謝修憫和謝景丞出門去忙正事了,而他負責留下來老家,原因無二,只是因為楊克和盧華這次也一起跟著了。
他們并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又或者說,謝修憫并不知道宣王到底在距離京城這么遠的北蠻布下了什么陷阱,他必須親自去搞清楚。
溫墨亭看清楚是他,登時來了精神,結果太過激動張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謝清恒都快被他搞迷糊了:“到底怎么了?爹爹我看不懂你的手勢……”
溫墨亭干脆拉著他往回走,推開門指指床邊的應王,一把將他推了進去,反手快速關上門。
謝清恒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看見應王袖子里的小家伙還歪了歪腦袋:“這什么?”
應王:“……”
你兒子你問我?
……
謝修憫并不知道府中發生了什么,此時的他正帶著兵馬潛伏在張歷供出來的一出山崖前方,說是山崖,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一處位于懸崖峭壁之上,身后卻依然有大山倚靠的平臺罷了。
幾座小木樓坐落其上,楊克瞪圓了眼睛,里面的人他幾乎每一個都認識,都是這幾年離開北蠻的,曾經的兄弟!
可他今日來,只為一件事,手刃敵人!
他握緊了手中的大刀,低聲問謝修憫道:“打嗎?”
“現在打過去太打草驚蛇了。”謝修憫搖了搖頭,實際上對方不過幾十個人,而他們卻是帶了將近百人,哪怕是肉搏都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謝修憫并不打算這樣做,“不能驚動他們背后的主人,否則你我都會被打上叛賊的名頭。”
楊克幾乎要耐不住性子:“我也沒想當什么忠臣,不如就讓我過去殺個痛快……”
“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你身后的這些弟兄也都跟著你一塊死嗎?”盧華壓低聲音按住他,眼底帶著警告,“你是無親無故,無牽無掛了,他們之中還有不少人的家眷都在京城呢,一道圣旨下來,你覺得是先要你的人頭,還是先拿他們家人的腦袋?”
楊克一口氣梗在喉嚨口,進不了氣也出不來,險些氣成了大紅臉:“那你們究竟有什么法子?光是踩點都踩了幾天,好不容易到了這里,難不成什么也不做就回去嗎?”
“我自有方法,但你得先閉嘴。”謝修憫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急,但急又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