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遠處的烏列國內,溫玄青正和一個十六七的少女面面相覷。
他跟著阿烈到這里也有三四天了,阿烈每天都是早出晚歸,自己每次想要幫忙都插不上嘴,只好乖乖呆在阿烈的寢宮里。
面前的少女頭上帶著金銀的花環,溫玄青知道這代表著她是烏列國位高權重的公主,也能猜出她就是阿烈的那個便宜妹妹,卻不知道她獨自一個人來這里找自己是為了什么。
少女的內心他倒是能讀懂,無非都是一些對阿烈的抱怨和痛恨,看起來這個女子對于本該死在外頭的阿烈突然回來試圖掌控大權非常不滿意,即便在外男面前也控制不住心里嘀咕。
不過溫玄青也從她的碎碎念中讀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小時候的阿烈是什么樣的。
他不由得勾起唇角,卻是看呆了少女。
“你就是跟著小雜……”她本想說小雜..種,卻又想起來這是在外人面前,要保持風度,只好硬生生改了口:“你就是大哥帶回來的客人?怎么沒和他一起?”
“難不成你們烏列國喜歡讓外人參政?”溫玄青好整以暇道,“就像你和你哥哥?”
少女沒想到他這樣牙尖舌利,先是一愣,怒氣立刻浮于面上,根本想不懂為何兄長要讓她來巴結這個外人,說什么只要有了他的關系,就能從內部瓦解阿烈的勢力……她才不要和這個人成親!
“成親?誰說要和你成親了?”溫玄青嗤笑一聲,靠在臺階邊石頭柱子上,“我不喜歡女人。”
“你!”少女被他的話驚到,手指指了他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溫玄青卻是不愿意輕易放過這個打擾自己清夢的家伙,更何況阿烈昨天晚上還在他睡著的時候念叨了這對兄妹半天,他直起身子上前兩步,逼得少女連連后退:“給自己的父親下毒,感覺怎么樣?”
少女瞳孔驟縮,身體僵硬不知所措,就聽溫玄青繼續道:“你父親待你們兄妹二人還算是不錯吧,明明可以任由你們流浪在外的,你們卻趁著大哥不在,試圖謀權攥位,是不是不夠厚道啊?”
“你……你怎么知道……”少女話說到一半趕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說錯話,看向溫玄青的目光帶上了懼怕,想要逃走,一轉身卻看見阿烈面色沉重站在她身后不遠處,頓時一動不敢動:“大,大哥,我……”
“不必多說,我都已經聽見了。”阿烈揮手叫來身邊的侍衛,吩咐下去:“北蠻的人馬晌午過后就該到了,讓守城門的人提前等著。”
“是。”那侍衛臉上帶著震驚,顯然也被方才大王子身邊友人的話驚到了,聞聲連忙應下,匆匆離開,生怕再聽到些不該聽的。
少女驚聲道:“大哥!那些都是外人!怎么可以讓辰國的人大搖大擺地進入烏列國!”
阿烈臉上頭一回帶上了溫玄青不曾見過的嚴肅,甚至是暗暗的諷刺:“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如果你還記得當年是誰勸父王把你們兩個帶回來,就不該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我……我沒有!都是哥哥的主意!”少女連連否認,頭上的花冠也在她動作之間掉落在地,在平靜的午后發出刺耳的聲響,少女還來不及彎腰去撿起來,就看見那精致的花冠上濺上了一抹鮮血。
她愣了愣,低下頭看著從自己心口穿過的箭矢,擡起頭時看見了皺眉放下弓箭的阿烈。
隨著一聲沉重的倒地聲,少女的身影落下后,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青年被露了出來,阿烈對上他笑意盈盈的眸子才覺著慌亂:“你……你不害怕這樣的我嗎?”
“我決定要護佑烏列國,并非是因為這片土地。”溫玄青繞過少女稍有余溫的身體,來到了阿烈面前,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是邀請的手勢——阿烈猶豫著將手放上去,兩只手一只白皙如玉,一只如同夏日蜂蜜,搭在一起卻沒有違和感。
溫玄青與他膩膩歪歪,十指相握,阿烈忍不住挪開視線不敢去看他。
“我選擇的是你。”溫玄青道,“小神明選擇了小王子,我會護佑于你,而非這片土地。”
阿烈慌亂地掙開他的手,轉身一邊走一邊道:“我要去找她哥哥,這場鬧劇該有一個結尾了。”
“需要我幫忙嗎?”溫玄青在他身后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阿烈聞言腳下一頓:“要的。”
溫玄青笑瞇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