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行舟看見群里那張照片時,剛剛忙完畫廊里的事。
照片拍的光明正大,飯店門口的門柱打著金黃色的燈光,秦錚高大英俊,但神情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冷峻;陸識祈正彎腰與車內的陸董說話,他頭發向后撩起,露出的半張側臉漂亮精致。
除此之外,在場的還有陸家的幾個人,以及秦老先生和秦鉞。
群里有岑行舟熟悉的人在問,陸秦兩家是不是把婚期定了。
也有人說,昨天開始秦家地產有了上升趨勢,陸氏集團似乎也松了口氣,不像前段時間那樣燈火通明每天加班開會了。
岑行舟翻了下消息,心說關注的人可真不少,又點開那張照片仔細看。
不知道是角度還是燈光氛圍,乍一看這照片拍的還挺好看,不過岑行舟私心覺得是自己朋友那張臉起了很大作用。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站著,說實話,看不出任何親昵。
岑行舟又返回去看照片另一個主人公,在記憶里挑剔地比了比與真人見面時的場景,冷笑一聲,忍不住自言自語“其實也就那樣唄。”
反正是聯姻,岑行舟想著,他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聽見有人叫他“岑老板。”
“哦,小遙啊,”岑行舟回頭看自己的員工,問“怎么了”
畢業季的時候,畫廊招了三個應屆的大學生,剛巧是附近的美院學生,能力都不弱。
據岑行舟自己觀察,這所美院的優秀畢業生大多數分兩種,小部分人是書香世家堆砌出來的富家子弟,有業內大能帶著參加畫展和座談會,眼界開闊,一畢業就能站在同齡人高處的位置。
也有一些人,天賦極強卻家境一般,甚至每天還得為畫材和生活費發愁,他們在畢業后能繼續堅持走這條路的很少,就算想法堅定,也不得不先賺些錢糊口,足夠自己站穩腳跟。
眼前這個叫明遙的實習生,就屬于后者。
雖然他人挺安靜不愛說話,但是岑行舟對他印象很深。面試時,需要填寫緊急聯系人和關系,明遙寫的是他的朋友,岑行舟讓他改填家人的信息,明遙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家里人都不在了。”
當即悔的岑行舟跟他瘋狂說抱歉。
明遙常常穿著普通的襯衣和牛仔褲,身形有些瘦削,寡言少語,存在感很弱。因為是兼職,他每周只有三天來畫廊,其余的時候還得去奶茶店打工,每周只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岑老板,”明遙走過來時,岑行舟的手機大喇喇地擱在桌面上,明遙一眼就看見了那張照片,他抿緊了唇,躊躇著跟岑行舟說“我明天,想請一個上午的假。”
“行,只請一個上午嗎”岑行舟答應的痛快,又問他“要是有啥要緊的事就先去忙,畫廊這兩天沒什么活兒。”
明遙對他感激地笑了笑,連忙回答“不用了,我下午就來上班了。”
第二天,明遙換上才洗干凈的衣服,上了公交車。
這個時候恰好是上班的早高峰,公交車上的人很多。襯衣被擠的有些褶皺,明遙努力撫平衣角,來到陸氏集團的寫字樓下。
他在門口耐心地等待了一會,終于看見了自己想見的人“陸、陸先生”
早上開始,陸識祈的眼皮就在跳。
他摁了摁眼角,然后看見屏幕上出來的搜索結果“用眼過度,刺激性飲食,不良情緒等因素有關。”
“不良情緒”這倒是能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