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這下更是懵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你、你要去祭拜我母親”
林奕很自然地反問“有何不可”
霍云萬萬沒想到林奕會提出這樣一件事
來,這完全超出他的認知范圍了。
他從小到大的記憶里,他和他母親都是不受待見的,一個是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一個被罵做是勾引男人的婊子。
從來沒有人把他們當做人對待過,他們永遠是活在陰暗世界的卑微小人物。
然而,此刻,林奕卻說,他想去祭拜他母親。
這件事讓霍云的思維都僵化了,一時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回應。
林奕的態度卻是自然又尊敬,就像是真的要去祭奠某個長輩。
他對霍云說道“不知道你母親喜歡什么花,一會咱們先去一趟花店,買一束花。”
霍云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只是隨著林奕的話點了點頭好、好的。”
不多時,兩人離開了茶莊,然后來到了外面的一家花店。
林奕聽說霍云的母親喜歡蘭花,于是就買了一束蘭花,然后又多買了一束菊花。
他結了賬,然后帶著霍云來到了他那輛法拉利跟前。
他把花仔細地在車里放好,然后拉開車門進了駕駛室。
等他進去后,發現霍云還呆呆地站在馬路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奕沖他揚了一下眉“咋不上車”
霍云半天才反應了過來,然后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直到他把他母親埋葬的地方告訴了林奕,而林奕輸入導航,開著車往那個地方趕去的時候,他總算是真正對這件事有了實感。
林奕是真的要去祭拜他的母親。
可是,為什么呢
霍云想不通林奕為什么愿意這么做,但是心里卻是實打實的受寵若驚。
霍云的母親埋葬在很偏僻的郊外。
當時她去世后,霍家那個人嫌她晦氣,根本就沒管她,而她的娘家人又離得太遠,早早就沒了聯系,更是沒有來處理這事。
總之最后,她就被草草地埋到了一個荒郊野外。
這些年,除了霍云以外,再無人踏足這片地方,但是今天
多了一個林奕。
林奕把車停在了山腳,然后從車里抱出了那兩束花,對霍云說道“走吧,你在前面領路。”
霍云一方面為終于有了除他之外的人來為他母親祭奠而感到欣喜,一方面又有些惴惴不安,他對林奕說道“這條山路很難走的,滿是野草和荊棘,我怕你”
林奕打斷了他“帶路吧。”
霍云抿了一下唇,沒再多說,然后帶著林奕往山上走去。
正如霍云所言,這條山路很難走,陡峭而泥濘,山路的兩旁全是雜草,讓人覺得可能會鉆出一些野生動物的程度。
他們走了好久,才了不到一半路程。
林奕今天碰巧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這會,這雙運動鞋已經臟得有些不能看了。
霍云又有些不安地對他說道“要不你還是在這等我吧我幫你把花帶上去就行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奕平時總是懶散閑適的樣子,不像是能適應走這么多山路的人。
然而事實上卻超乎霍云的意料,林奕此刻的氣息很平穩,只有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最關鍵的是,他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而是說道“來都來了,自然是要親自到阿姨的墳前祭拜。”
霍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而是繼續帶著林奕往前走。
兩人又走了很長的一段山路。
總算是來到了一處墓碑前。
霍云說道“到了。”
林奕抬眸,朝那個墓碑看去。
只見這個墓碑修建得十分簡單,就是一個尋常的土堆,然后前面立了一塊碑。
不過看得出來,霍云應該經常來這里掃墓,所以周圍沒有什么雜草,很是簡潔干凈。
墓碑上,有一張女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