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語捏著圖紙,抿唇沉思片刻。
“刷漆的手感,跟掃地差不多。”
喻聞愣了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雖然沒有地給我掃,但是有墻給我刷”喻聞百感交集,“我看起來很想掃地嗎”
謝鶴語無聲凝視著他,沉靜眸光透露著包容和篤定。
跟外表不符,謝鶴語無疑是細致且溫柔的,雖然偶爾正經得讓人發笑,但喻聞覺得這種“笨拙”十分可愛。
他承了謝鶴語的好意,樂顛顛地去取工具刷墻。
謝鶴語來得早,已經把比例調好,勾兌完的顏色處于灰與銀灰之間,有微微金屬感,不明顯。
喻聞給自己折了個小紙帽,一手舉著小刷子,一手提著小水桶,活潑地問“我刷哪面”
“只用刷這一面,做變色突出,這面墻要掛公司o,其余都是白色。”謝鶴語把設計圖拿給他看。
喻聞把小水桶挎在肘彎,翻了兩頁,察覺到這些設計圖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設計圖是兩個人做的”他好奇問。
“嗯。”謝鶴語走近,翻了兩頁,翻出一張3d效果圖,“這是謝嘉茂給的,在我的堅持下他放棄了鵝黃配色,但還是要求保留圖中部分巧思。”
喻聞看著圖上明凈的大落地窗,配溫馨鵝黃墻面,配高飽和渲染o
“老板知不知道這是會客室,不是他家臥室”
謝鶴語“我想他知道,但并不改。”
喻聞被他冷峻而犀利的吐槽逗笑了,彎著眼道“倒也不難看,只是作為公司會客室不夠大氣,老板以前做過室內設計師嗎”
謝鶴語“嗯,短暫的一段經歷。”
喻聞“為什么他不喜歡”
謝鶴語“總是不改,被炒了。”
“”
短暫的幾秒靜默后,喻聞爆發出鵝笑。
“哈哈哈哈哈”
刷完第一遍漆,謝鶴語坐下休息,看見謝嘉茂半小時前的轟炸。
字多,懶得看,他簡短地回復嗯。
風華片場,謝嘉茂盯著這個“嗯”,橫看豎看,終于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敷衍
他憂愁地嘆息,“小謝對我這個叔叔已經沒有感情了,現在回消息只回一個字。”
“小謝打小不就這德行”高開宇跟他幾十年的交情,跟他一起看著小侄子長大,知道沒他說的這么嚴重,小謝一直就這死樣,“過來幫我看看構圖。”
謝嘉茂畢業于國內攝影專業學府,此外還有從小到大的繪畫功底,雖然這些年在各個行業都沒能做出什么成就,但他的各方面的專業能力都毋庸置疑。
高開宇簽約星光傳媒的附加條件之一就是讓謝嘉茂給他干活,直至風華拍完。
“你還有沒有同情心”謝嘉茂怒斥,“叔侄情淡薄就是斷絕叔侄關系的前兆小謝要是不認我,你就也沒侄子了”
高開宇這輩子就在兩個人身上吃過癟,一個是喻聞,一個就是身邊這位多年好友。
他舔了舔后槽牙,有些無奈有些暴躁,“小謝不認你是誰的罪過怪你成天壓榨小謝,周末還讓他去裝修。”
謝嘉茂大呼冤枉,“我沒支使他,他自己要去的那是他的樓”
高開宇安靜兩秒。
“你說什么”
“我沒跟你說過嗎公司總部是公司股東友情贊助的。”謝嘉茂抓抓半長的發尾,疑惑嘀咕“我應該說過啊”
高開宇比了個“卡”的手勢。
“讓我捋捋。”他捏了捏眉心,意識到自己誤解了這位“股東”的身份,一時難以置信,緊皺的眉頭快擰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