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門鈴響起來,把他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吵醒,一睜眼,頭疼欲裂,嗓子啞得像安陵容。
“寶娟,寶娟”他很有閑情逸致地自娛自樂一會兒,喝了口冷白開潤喉,才裹緊小毯子起身開門。
早上八點,這時候不該有訪客,喻聞只以為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網購的快遞,毫不設防地開了門。
門一開,他看到了一個謝鶴語。
電光火石間因感冒而遲鈍的大腦被心虛占據,他只停頓一下,身體便先于大腦做出了逃避的反應他把門關了。
謝鶴語眼疾手快,手腳并用抵門。
謝鶴語沒反應過來,眉眼里頗有幾分驚詫,可等他的目光落在喻聞臉上,端詳兩秒,那張素無表情的帥臉慢慢皺眉,表情從一言難盡變得危險。
他說“開門。”
喻聞端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很乖。
家里沒有常備藥品,謝鶴語下樓去買了點,提著塑料袋進門,正在換拖鞋。
“謝老師”喻聞嗓子啞得不像話,自己都驚了一下,旋即在謝鶴語涼颼颼的注視下坐得更端莊了一些,“鞋柜里有給你準備的新拖鞋,藍色的”
這間公寓很少有訪客,只有謝鶴語偶爾會被謝嘉茂喊過來,幫他補充些冰箱存貨,或者做幾分便當,讓他忙起來的時候可以直接熱著吃。
臨近期末,謝鶴語學業繁重,來的也少了。
喻聞給他買的新拖鞋至今還沒拆封。
謝鶴語從鞋柜里找出他描述的拖鞋,穿上,口吻有一點冷淡,“你別說話了。”
哦。
喻聞乖乖閉嘴。
謝鶴語徑直進了廚房,喻聞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看著自己的五指襪發呆。
他翹起一只大腳趾,又放下,又翹起,又放下。
玩了幾輪,覺得乏味,謝鶴語依舊在廚房忙活,一句話都不跟他搭。
謝老師平時話也少,但不會像今天這樣。
沉默。
帶著冷戰意味的沉默。
謝鶴語進門第一時間開了空調,熱度緩慢攀升,室內干燥而暖和,喻聞摸摸臉頰,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燒的,滾燙。
塑料袋放在茶幾上,喻聞小心翼翼看看廚房,猶豫了下,自己撥開塑料袋,找出電子體溫計,對準額頭滴了一下。
屏幕變成危險的紅色。
“378”清冽的嗓音忽然響在頭頂,喻聞手一哆嗦,體溫計從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
他仰著臉,“謝老師。”
謝鶴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烏黑凌厲的眉忽的擰了一下。
他伸出手,手背碰了下他的臉頰,一觸即離。
“這么燙”
手背冰冰涼涼的,喻聞不自覺歪了下臉,不等他湊上去蹭,謝鶴語已經收回手,正在翻塑料袋里的藥品。
喻聞直勾勾盯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
“得吃退燒藥,這一周可能會嗓子疼,記得喝止咳糖漿”
“哦。”
喻聞拿起放在茶幾上的膠囊,掰開一粒就往嘴里送。
謝鶴語拽住了他的手腕,“干什么”
喻聞“吃藥啊。”
“你吃早飯了”
“”
見他沉默,謝鶴語了然地點點頭,把手中的碗擱到茶幾上,里面是兩個剝了殼的煮雞蛋,還有一個小小的銀絲卷。
“不能空腹吃藥。把這些吃了,墊墊肚子,可能會噎,這有豆漿。”
謝鶴語替他插好豆漿吸管,又起身進了廚房。
爐子開著,不知在煮什么,喻聞聽到了聲音。
他慢吞吞吃完銀絲卷,謝鶴語正端著泡好的沖劑從廚房出來,另只手還端著一個空杯子。
喻聞覺得他應該消氣了,吸吸鼻子,壯著膽子跟他搭話,“廚房在煮什么”
“牛奶。”
喻聞“有微波爐。”
謝鶴語“要做姜撞奶。”
喻聞立刻明白這是給誰吃的,抗拒道“我不吃姜。”
謝鶴語把沖劑液體在兩個杯子間倒來倒去,快速降溫,聞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本來想做姜湯。”
喻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