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昭抓著狐貍尾巴,手感軟綿綿的,柔軟又有彈性。
愛不釋手。
可惜她沒來得及好好把玩,那團毛茸茸又嗖的一下從她掌心消失。
小狐貍抽回尾巴,在顏昭懷里艱難地調轉了身形,片刻后探出個尖尖的小腦袋,伸長脖子左右看了看。
追殺它的人果然顧忌顏昭在場而不敢現身,暫時停手,從側面印證了那日它意外聽到的真相。
它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身子,兩只前爪在顏昭肩膀上借力,一對三角形的耳朵機敏地顫抖,接收四面八方風吹草動。
這個動作與顏昭貼得近,小狐貍頸側的毛發擦過顏昭的臉頰,酥酥癢癢的。
沒想到能在一只狐貍臉上看到嚴肅認真的表情,顏昭忍俊不禁,拎起狐貍后脖頸與它四目相對“你怕那些壞人,就不怕我連你也覺得我好欺負”
狐貍眼睛是綠色的,像最名貴的綠寶石,陽光折射的痕跡映照在它眼底,漂亮得不可思議。
它當然不會說話,眼神里也沒有敵意,但它顯然不喜歡被人拎脖子,小爪子撲騰撲騰用力掙扎。
顏昭皺眉,松開手,小狐貍隨即跌回地上,扯到肚皮上的傷,疼得哼出聲來。
原以為它會立即跑走,但這小東西卻是個機靈的,蹲在顏昭腳邊沒有離開。
顏昭抬腳,拿鞋尖撥它的下巴,被它一臉嫌棄地躲開。
“我剛才救了你,你還嫌我”顏昭樂得彎起眼,這小家伙有意思得緊。
她故意試探,從狐貍身邊走過。
小東西立馬站起來,踉踉蹌蹌跟上。
因為肚皮上有傷,走不快,卻怕落了單。
落入方才那些人手里,它就只有死路一條。
宗門高層將顏昭當誘餌,引誘魔族之人出手,它只要跟著顏昭,步東侯派來的殺手就不敢輕舉妄動。
但它每走一步都承受著劇痛,平坦的路上還好一些,遇到陡坡和坑洼,寸步難行。
眼看顏昭走遠,小狐貍站在一個泥坎兒上,急得原地打轉。
它一狠心,干脆蓄力跳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與摔傷并未出現,它跌進顏昭攤開的雙手,落入一個單薄的懷抱。
顏昭搓搓它的小腦袋,拉開前襟把它往衣兜里一塞,叮囑說“你要跟我走,就得認我為主,以后都要聽我的話。”
狐貍睨她一眼,耳朵撇下去,管她說什么,全當聽不見。
顏昭又說“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靈狐“”
它實在沒有力氣反抗,閉上眼抓緊時間調息,療愈腹部的傷。
在顏昭看來,就是它聽懂了自己說話,乖乖待著不亂動了。
剛到山下就白撿了一只倒貼靈寵,顏昭心情好極,邊走邊哼小曲。
一人一狐離開竹林,兩道黑影在顏昭方才經過的地方憑空出現,兩人對視一眼“情況有變,先回去復命。”
拂云宗占地面積很廣,顏昭從山上下來,橫穿竹林,離開拂云宗地界,已是日落黃昏。
從地圖上看,往前再翻過一座矮山就將抵達最近的凡人城市。
顏昭收起地圖,打算找個地方生火,今夜就在林子里過。
還有小狐貍身上的傷,身為靈寵飼主,她得想想辦法。
她在拂云宗懶散度日三百年,除了元奕偶爾會教她認幾個字,掐幾個訣,別的什么都沒學,能在兇獸環伺的天珠峰活下來,全靠皮糙肉厚。
最擅長就是山間摸爬,野猴子似的摘果子,掏鳥窩。
一路走來,顏昭收集了一些藥草,找了個山洞暫時落腳后,便將草藥拿出來,用石頭磨碎了。
這種藥草她之前見元奕用過,應該可以用來療傷。
她將干凈的布條浸上汁水,再把小狐貍從懷里撈出來,準備給它上藥。
靈狐被顏昭鬧醒,尖尖的小鼻子動了動,聞到草藥的味道,竟掙扎起來,十分抗拒。
“別動。”顏昭命令它,“乖乖待著我給你上藥,這才好得快。”
小狐貍內心崩潰。
這是化瘀草藥不對癥我身上是刀傷不是跌傷,需要的是凝血草
可惜顏昭聽不見她心里的控訴,見小狐貍不肯配合,她手腳并用,將狐貍四肢壓實,整個固定在懷里,強行抹藥,綁上布條。
傷口包好沒一會兒,布條表面滲出新鮮的血點。
顏昭嘖一聲,覺得麻煩。
“看吧,都叫你別動了,這下傷口又裂開了。”
小狐貍“”
顏昭從地上爬起來“我再去找點藥,你就在這兒躲著。”
她轉過身,沒走出去兩步褲腳就被靈狐叼住。
“怎么”顏昭回頭,“你想跟我一塊兒去怕那些壞人還在附近”
小狐貍心想不是,你誤會了,我是想說,要不你別折騰了。
顏昭抱它起來,塞進懷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