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里的水還沒有燒熱,小狐貍攀著鍋沿想要跳出來。
“別跑”顏昭一把將它逮住,按回去。
隨后一只手托著它的肚皮,一只手抄起鍋里的水往它身上潑,尤其狠狠關照沾了血的腦袋和它身后的大尾巴。
“”
封瑾的本意可能只是給它施展一個清塵咒,顏昭之所以拒絕,居然是要給它洗澡還是在一口大鍋里
小狐貍掙扎無果,生無可戀,被顏昭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挼了個遍。
沖洗完畢,顏昭拎起狐貍捋干它身上的水,又從乾坤囊里找了張破布把它包起來擦干。
末了,她還將狐貍整個翻起來,撥開它肚皮上的毛毛認真檢查,看它的傷好得怎么樣了。
期間難免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任青悅羞憤欲死,恨不能一劍把顏昭的手給剁了
它皮毛濕漉漉的,炸也炸不起來,只得將尾巴蜷起來遮羞。
可惜顏昭一點也沒感受到狐貍眼睛里的兇光,一邊從又細又軟的毛發中翻看傷口,一邊感嘆“養了兩天,傷勢見好,幸虧昨兒沒添新的。”
說完薅一把狐貍腦袋,尖尖的小耳朵被她按趴下去,手離開又彈起來。
手感好極了。
廚房效率很高,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顏昭剛給狐貍澡完澡,飯菜便送到顏昭房間來。
送飯之人正是先前替封瑾跑腿跟蹤駱棋二人的沈拓。
沈拓敲響顏昭的房門,喚道“顏姑娘,飯菜送來了,我給你放門邊。”
說完,便將餐盤放到門邊地面上。
走之前心里還嘀咕,寨子里關于老大和顏姑娘的傳聞說得有理有據,不像假的。
他把飯菜端來的時候,封瑾還刻意叮囑他不要進屋。
沈拓咋舌“防得這么緊,若非老大還有別的事兒要忙,估計得親自給顏姑娘把飯送過來吧。”
路過隔壁房間,不經意瞥了眼緊閉的房門。
想起方才在院中聽到的說法,沈拓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沈拓前腳剛走,顏昭的那間客房房門便拉開一條縫,將餐盤端進屋里。
配給她的小碗和筷子她不用,徒手抓起一塊肉就遞給小狐貍“嘗嘗”
小狐貍與顏昭對視,那雙眼里暗紅色的血光已經消失了。
如果不是它親眼所見,它也很難將昨晚那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與眼前的看起來瘦小孱弱的女孩兒聯系起來。
見狐貍坐著不動,顏昭溫聲勸它“吃點兒唄,今天的飯菜應該沒有下毒。”
下毒任青悅微怔。
隨即她倏地明白了昨日清晨顏昭為什么不讓它碰那些食物。
昨天夜里也是如此,若非顏昭將它牢牢護住,可能它的下場和黑天霸沒有兩樣。
任青悅想起顏昭肩后的傷,尸傀鋒利的指甲砍在顏昭肩上時,除了布帛與血肉破碎的聲音,還伴著骨裂的脆響。
盡管顏昭的行動看起來無礙,可那么重的傷,想必好得沒這么快。
它接過顏昭手中的肉,視線順著顏昭肩膀往上挪。
顏昭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不成樣子,肩膀處豁開好大一條口子,邊緣都被血水洇紅了,又被風吹干,凝結成黑褐色的痂,硬邦邦地黏在身上。
看著就很不舒服。
小狐貍回過神,低頭默默吃肉。
不看不打緊,一看它嘴里的肉差點掉下來。
它一塊肉還沒吃完,餐盤里的飯菜已經被顏昭一掃而空。
顏昭啜著油汪汪的手指頭,對上小狐貍怨念的眼神“你自己吃太慢,可不能怪我不分給你。”
狐貍牙又癢了。
它真是眼瞎了才會被顏昭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