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好了。”顏昭回答。
她走到南宮音身旁坐下,熟練地摸起桌上花糕,塞進嘴里咬一口。
嘴里含著東西,腮幫子鼓鼓,顏昭不忘詢問南宮音“你的傷好了沒有”
南宮音伸手撥撥琴弦“好些了。”
誅魔劍的傷并不是那么好養,此次得益于任青悅令誅魔劍認主,將誅魔劍完全剝離她的身體,未能真正傷到她的根基,加上魔族自身強大的修復能力,她的傷勢才能平穩地恢復。
但到現在為止,也才恢復了一半。
顏昭聽見南宮音作此回答,立馬安了心,于是問出另一個她很關心的問題“怎么沒見師姐啊她去哪兒了”
她自己實力不濟,被老妖婆輕輕一碰就昏迷了,肯定是師姐用衍天神卷將她送來念清山。
南宮音不著痕跡瞥了眼顏昭懷里的小狐貍。
小狐貍姿態隨意地將腦袋耷在顏昭的臂彎兒里,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左一右輕輕掃動,仿佛事不關己。
南宮音沉吟須臾,而后道“你師姐先你一步去了太墟仙域,應是有什么要事需要處理。”
顏昭聞言,兩撇眉毛耷拉下去,嘴里花糕嚼著都不香了。
“怎么先走了呢。”顏昭喃喃自語,吃掉最后一口花糕,空下來的雙手用力薅一把狐貍尾巴,“都不等我睡醒了一塊兒。”
什么要緊的事情比她更要緊啊
和師姐好長時間形影不離,顏昭習慣了師姐陪在身邊的日子,乍一下聽說任青悅獨自走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種失落又和先前師姐提出護送狐帝回青丘時不一樣,沒那時惶惑忐忑。
更多是感覺自己不被偏愛的抱怨。
不過顏昭并不氣餒,想到先前她惹師姐生氣,讓師姐懼怕她,討厭她,到現在與師姐的關系緩和不少,她便不那么失落了。
等下一次和師姐見面,再接再厲,爭取讓師姐再多喜歡她一點。
可師姐不在念清山,顏昭便感覺日子寡淡無趣,南宮音教她練琴寫字她都心不在焉。
只在南宮音的洞府短短待了三天,顏昭便抱著小狐貍當面向南宮音辭行。
“我要去參加仙門弟子大會。”顏昭如是說。
南宮音頗為無奈,但也沒有出言挽留,只是提醒顏昭“你此次去,且答應我三件事。”
顏昭爽快地點頭應她“什么”
“第一,戴上面具,用念卿的身份參與,所屬宗門,你便報御獸宗;第二,不要讓任何外人知道你和顏元清的關系,第三,不要動用血脈之力,用你自己的修為與智慧去挑戰。”
“誒”顏昭感到不解,“為什么呀”
最后一條她還能大致知曉原因,因為師姐也不喜歡她血脈之力爆發的樣子。
前面兩個她是完全不明白為什么,御獸宗她聽也沒聽過。
這一刻,南宮音不像平日那么隨和,盡管她仍然面帶微笑,無形中卻有一種壓迫,令顏昭感覺到她的鄭重。
“如果不這么做,哪怕你贏了大比,拔得頭籌,他們也不會把元清的遺物交給你。”
聞言,顏昭猛地愣住。
南宮音完全知曉她此行的目的,也知道風險該如何規避。
“你阿娘,是人界的傳奇,但是”南宮音教導顏昭認識人心的真相,“只有死去的人,才會被永世傳頌。”
顏昭似懂非懂地皺起眉頭。
她懷里,小狐貍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冷光。
南宮音最后一句話,似吟似嘆,透出幾分顏昭尚難體悟的沉痛。
“鮮少有人如你我,真的希望她活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