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個內門小弟子沒有那么大的膽子私通魔族奸細,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東方慈心授意你這么做”
左洵瞳孔一縮,臉色大變,身體后仰想掙脫束縛。
但她不過金丹修為,又為人所制,哪里掙得脫,步東侯一只手揪著她的領子,便讓她一動不能動。
步東侯唇邊勾起一抹笑,誘哄著說“你只需要告訴我是不是,若你如實坦白,揭露東方慈心的陰謀,再將顏昭的下落說出來,我可以保你無虞。”
“否則,顏元清的下場你知道吧一旦坐實你私通魔族,誰也保不住你。”
眾目睽睽之下,左洵的掙扎無所遁形,但步東侯只是詢問沒有動武,淵海真人縱然看不下去,也不好再出手。
東方慈心眼神凝重,袖中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左洵被逼到絕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步東侯眸心笑意不達眼底,他對這次審訊的結果已經胸有成竹。
左洵喉嚨動了動,隨后張嘴“呸”
一口唾沫迎面擊中步東侯。
步東侯猛地愣住,不可置信地伸手摸了一下,感受到指尖一點水跡,他短暫沉默之后霎時狂怒滔天。
他在位數萬年,雖然一直給人當狗,伏低做小,但他畢竟也是拂云宗一宗之主,何曾受過此等侮辱
區區一個內門弟子,竟然敢朝他臉上吐口水
“你”步東侯反手抓住左洵的頭發,用力一揪,幾乎將左洵頭皮掀起來,“你好大的膽子”
淵海真人見狀欲出手阻止,云道子卻先她一步攔在當中。
迎著淵海真人憤憤不平的眼神,云道子如釣魚老翁靜如止水,慢悠悠地開口“今日畢竟是拂云宗在查內賊,老夫勸閣下還是莫要過多干涉的好。”
云道子身后,左洵發隙間淌下鮮血。她神色扭曲,痛到極致依然緊咬牙關,半個字沒有服軟。
淵海真人被云道子牽制,周圍還有很多戰戰兢兢的小弟子,貿然動手恐怕牽連更多無辜。
鑼鼓喧天的喜慶氣氛蕩然無存,數千人的廣場上竟然鴉雀無聲,只剩下左洵無法遏制的慘烈痛哼。
圍觀之人起先還懷著看熱鬧的心思,此刻聽得慘叫聲遠遠傳開,恐慌在人群中蔓延,越來越多的人心生退意,害怕遭到波及。
需知大乘境高手過招,動輒山崩地裂,僅是余波逸散開來,就足以令他們這些修為微末的看客粉身碎骨。
顏昭是不是顏元清的骨肉,她和魔族到底什么關系,他們都不好奇,只想離開這里。
但是拂云宗的大陣已經關閉,能進不能出,他們這才緩緩意識到,今日踏進了一個怎樣可怕的泥潭之中。
左洵只是拂云宗拎出來的第一個籌碼,可如果,拂云宗寧肯錯殺不肯放過,要將他們所有人都關起來呢
前有道靈滅了數個宗門煉制尸傀,后有步東侯嚴刑拷打門中弟子,拂云宗再做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好像都不奇怪。
霎時間,人心惶惶。
云道子與淵海真人對峙間,應蕭也在暗中觀察廣場上的人群。
恐慌開始蔓延,云道子預想的效果已經達到,那么逼出那只藏在暗處的老鼠不過時間問題。
步東侯又一巴掌揚起。
眼看這一掌又將要落下,倏然,破空響,一支暗器從遠處飛來,射向他的手掌。
步東侯變掌為爪,叮一聲,袖箭被他兩根手指穩穩擒住。
事發突然,暗器又是從人群中飛出來的,拂云宗弟子長老以及一眾看客愣了須臾,隨后不約而同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