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一座恢弘廣闊的廣場之前。
廣場仿佛沒有邊際,目之所及之處都是林立的古樸石柱,這些石柱仿佛已飽經歲月風霜,其上布滿了古拙陳舊的裂紋,甚至頂端都已經呈現破碎的狀態,但奇異的是那些棱角凌厲的碎石屑塊卻并不掉落,而是就這樣漂浮在空中,仿佛凝滯在了時間里。
天穹呈現一種浩蕩的鐵灰色,霾云翻掠,云隙之間不時有閃電般的混沌光流亮起,瞬間又消失隱去,而人的視線所能看到的廣場盡頭是一座巨石筑成的墓宮,尖頂錐形,拱圓的入口處豎立起兩座巍峨的方尖碑。
在封鳶記憶中從未見過這種風格的建筑,但置身于此,卻仿佛能感受到來自失落歷史的厚重與沉淀。
拜倫殷切地解釋道“殿下,這就是灰燼使者的陵墓,我爺爺的二表妹的二舅的叔叔是陵墓的守墓人。”
封鳶沉默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你們這個親戚關系是怎么算的”
拜倫跟著沉默了,半晌吶吶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主神安排的。”
封鳶“”
他怎么覺得這個主神也不太正經的樣子。
二人鬼繼續往前走,穿過高聳入云的石柱林,來到二角陵墓的入口前,這里佇立著一位身高超過兩米的披甲武士。武士魁梧而肅穆,漆黑盔甲上隱有金色符文流淌,他的雙手交握,執一把巨大的銀色寬刃劍立于身前,而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包括臉頰全都布滿交錯縱橫的傷痕。
拜倫上前去行了一個禮節,叫道“祖爺爺,您日安。”
守墓人低下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目光偏轉,望向了拜倫身后的封鳶,微微向前躬身,開口道“魔王大人,您召我有何貴干”
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轟隆響起,似乎連天幕的驚電都變得更加躁動了一些。
“問你點事兒,”封鳶上前,抬頭問他,“你知道什么情況下時空度規會發生變軌嗎比如按照公約,無限游戲的時間流速應該是要比現實緯度慢最少一百倍,可是如果現實維度的時間流速變得和游戲里差不多,或者比平時快了,這是什么問題導致的”
守墓人甕聲甕氣地回答道“有外在力量干擾時,這種情況就有可能發生。”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是能干擾時間的力量并不多見,據我說知,至少也要是神話生物的級別才能做到靈感覺醒者,或者某件擁有強大力量的物品。”
“那如果這種的情況只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封鳶又問,“靠近他的人也會被波及。”
守墓人思考了一會,道“這或許意味著,這個人可以操縱時間,或者他被其他人、物品所操縱。”
封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顧蘇白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或者東西盯上了他自己沒這么大能量,而封鳶想起那天夜里他遇到的幾個白影怪人,那些人仿佛就是沖著顧蘇白去的。
“你稍等我一下,”
封鳶對守墓人道,“我回去拿個東西不是,拿個人。”
守墓人道“隨時恭候您歸來。”
封鳶的身形消失了幾秒鐘又重新出現,他的手中拎著兩條白色的東西,黑屋吊影悄悄湊上去看了一眼,才發現那竟然是兩個人不過看起來硬硬的,比他這個鬼的形態還要離譜一些。
封鳶也覺得奇怪,系統將這兩個白影怪人掛在了塔樓頂上也沒多久,但這兩個家伙就好像變成了吊在海盜船桅桿上的咸魚干,變得僵硬無比。
“你知道這倆是什么東西嗎”封鳶看向守墓人。
守墓人看著那兩個如石膏像的白影怪人,倏然目光一怔。
他松開巨劍,滿是傷痕的雙手垂在了身材,碩大的眼睛緩緩抬起,望向遠方,語氣悠遠“墮落使徒。”
不等封鳶詢問他就呢喃道“墮落使徒信仰暗面邪神,是異端邪說與黑暗造物的侍奉者與追隨者”
“這是暗面入侵的結果。”
守墓人看向封鳶,目光混沌而清明,充滿了矛盾之色。他道“神明末路,諸王已死,世界到處都是裂隙,白晝就要熄滅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封鳶直覺守墓人的狀態不太對,皺眉道“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