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酒吧外的街道,這酒吧位于鬧市,而且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十點,街道上斷然不可能這么安靜。
有風襲來,樹影婆娑,在周圍低矮的建筑表面猶如煙云一般緩緩變換著,遠處的公交站臺上似乎有什么薄而脆的東西被吹得“嘩啦”作響,封鳶莫名覺得他好像來過這個地方,念頭一閃,正當他要開口時,腳下的一個易拉罐忽然開始輕微震動,然后地面也跟著震動起來,遠處的天空驟然如白晝般亮起,一朵巨大的煙云升空,尚未成行時,浩蕩巨響劈天裂地般傳來,地動山搖之際,天幕猶如被點燃,忽而落下了一場火雨。
封鳶差點沒站住,而當他回過神來時,系統叼著他衣領掛在他背后,遠處的煙云還在匯聚、散開,建筑如同披了一層火光,正在熊熊燃燒。
“誒”系統扒拉著封鳶的脖子回到他肩膀上,“怎么還在這啊”
“你剛想傳送”
封鳶無奈道“cu不是說了我們在某個夢境里,應該得找到方法才能出去。”
“我就是條件反射,”系統舔了舔爪子,心有余悸地看向天空上的蘑菇云,“這是爆炸嗎好可怕”
“你見什么東西都可怕是吧。”封鳶瞇眼望著遠方的火光,問cu,“一般的夢境會有什么特性嗎”
“呃非要說的話,人類的夢境是現實的映射,而現實存在的一切則是通過人類的感官來讀取,并記錄在記憶、精神意識和潛意識之中,所以夢境也是人類潛意識的反應,是人類心智和情感的某種表達。
“人類記憶越深刻的東西,在夢境中就會越清晰,不過也有特殊情況,并不絕對。”
cu的身體拉長,猶如一根天線板從封鳶手腕上升起來,而“天線”的端頭正綴著它唯一的眼珠子,這眼珠三百六十度環視了一圈又縮回去,繼續道“如果這個夢境是人類的夢境的話,這里大概率是他親身經歷或者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您再往前走一走,說不定能找到出口的線索。”
封鳶往前走去。
那聲爆炸的巨響過后周圍就再沒有聲音傳出,也不見人影,唯有漫天火雨和天幕上逐漸解體的巨大蘑菇云就像一場盛大的默片。
而他越往前走,地面龜裂開粗壯的縫隙,縫隙之中竟有猩紅的熔漿流淌,而那熔漿之下仿佛藏著什么眼睛,直直注視過來。
封鳶緩緩靠近過去查探,熔漿涌動著,忽然浮現一張火紅的人臉
“臥槽”系統嚇得差點跳起來。
那人臉正在燃燒,扭曲面龐上顯出無盡痛苦,人臉的眼睛、鼻子瞬間便被焚燒殆盡,張開的、空洞的嘴巴卻無聲嘶吼著,下一秒化作燃燒的液體落入縫隙中。
封鳶在往前走,那縫隙愈來愈寬闊,仿
佛一條巖漿沖刷的河流,火紅的泡沫“咕咚”涌動而起,再“噗嗤”一聲破滅,河流之中擠擠挨挨、密密麻麻全都是正在燃燒的人臉,那些人臉張開嘴巴,似乎有極其模糊呢喃傳來,而轉瞬就全然燒毀成灼燙的火星,然后再浮現出來,再沉入其中。
“這都是什么東西”
cu解釋道“夢境中不僅有記憶,還會有基于記憶的想象和情感表達,如果做夢的生靈或者人對這段記憶存在恐懼、憎惡等負面情緒的話,情感表達就會抽象出一些比較奇怪的事物比如我們看到的這些人臉。”
封鳶往后退了退,“這要是人類的夢境,那我只能說這人有點東西嗯”
他再次走近滿是人臉的河流,那些正在消弭又重新出現、張嘴呼救的人臉口中,全部沒有舌頭。
有牙齒的輪廓,卻沒有舌頭。
封鳶想起言不栩說過的,白夜教徒對待祭品的做法。
“難道這個夢境和白夜信徒有關”封鳶呢喃道。
這時候,cu忽然道“老板,這個夢境是殘缺的。”
“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