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容后再議,”蔚司蔻擺了擺手,“我們先解決能解決的。”
封鳶面無表情地想,不,你很快就會意識到這就是你即將面對的問題。
“啊”蔚司蔻滿頭霧水地看著言不栩,“你說什么,標記不見了是怎么回事。”
此時他們正站在第一次夢境出現的酒吧門口。
明明是周末晚上,可路上卻行人稀微,路燈與霓虹連接成不規則的朦朧光帶,夜幕如廬,沉沉地扣下來,將世界圈禁在黑暗中。
“消失了,”言不栩神情微凝,“有兩種可能,要么標記消失了,要么我與標記的靈感聯系斷了,但不論是哪種情況,我都毫無察覺。”
蔚司蔻傻眼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連一個錨點都找不到了”
“很遺憾,”言不栩道,“是的。”
封鳶微微咳嗽了兩聲“標記消失了,那有沒有可能,是那個錨點也不在了”
“有這種好事”蔚司蔻嗤笑。
“不見得就是好事。”言不栩語氣淡淡,“在我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抹消標記或者切斷靈感聯系能做到這種層次干涉的力量,本身就很不簡單。”
蔚司蔻皺眉“難道是你的標記被白夜信徒發現了”
“有可能,”言不栩道,“但也僅僅只是有可能。”
“也就是還存在別的可能”
剛剛還平靜的夜忽然起了風。
夜市盡頭一只滿溢的垃圾桶被刮倒在地,塑料袋與紙杯子如流淌的河般傾瀉出來,再被大風刮得滿地亂走,白色幽影飄飛,有的掛在了樹梢上,“呼啦啦”灌進去烈烈的風,像是一面破碎旗幟。
揮舞著,正在昭示什么東西的到來。
“撲簌”一聲輕響
那只在夜風里飄飛的白色塑料袋忽然像是被點燃了,火星一閃,邊緣亮紅的光明滅而過,空中便只余下片片飛舞的灰燼,而那灰燼落在樹下的草坪上,明明已經熄滅,卻又不知為何再次燃燒起來,風扯著那火焰瞬間膨脹、壯大,瞬間就吞沒了方才的行道樹,而那火焰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坍塌。
“怎么起火了”
“快打消防電話。”
“那個火里,是,是”
轟
無數焰流如飛舞的蛇,如破碎的流星往四面八方飛迸出去,燃燒的塊狀屑物冰雹一般從天而降,猶如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火雨,煙塵彌漫,尖叫連連,行人四處奔逃。
封鳶三步并做兩步到了最近的一團燃燒物跟前,抬腳
踩滅了火焰才發現那似乎是半個自行車輪子。
而剛才那棵行道樹旁,根本沒有停放自行車。
“是錨點不穩定導致的現實偏差,”蔚司蔻低聲道,“這肯定不是我們這條時間線上的東西。”
她說著快步走向燃燒的樹木,抬手對準火焰中心,低聲道“置換”
火焰瞬間熄滅,但空中的焰流卻仍到處紛飛,消防工作人員很快趕到清理了現場,所幸傷者都是輕傷。
“去醫院吧”一個女生對自己燒傷的同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