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話。不,不能說話。”調查員說道,他似乎被什么東西影響,語序混亂呢喃,也不知道是在對風封鳶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守則第十七,不能與入侵物發生交流,一旦其表現出類似于對話、交涉、談判等類似舉動,立刻將其擊斃”
砰
秘術子彈在他的槍口炸開一朵銀色火焰,而那顆圓形的子彈瞬息便穿越了幾丈的距離,將要釘入調查員所認為的異端身軀時,封鳶的身形忽然消失,化作一個漆黑的渦旋,而秘術子彈穿透其中,如一滴水流進了大海,就這樣了無蹤跡。
調查員完好的那只眼睛驚恐瞪大,手指顫抖著,不可控制地持續按下扳機。
砰砰砰砰
子彈發射出去,然后整整齊齊地如列隊般停在了空中,而連那漆黑的漩渦也不見了。接著,他感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耳邊響起誰的嘆息
“現實的扭曲”
調查員不能動了,他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后腦勺上的眼睛緊緊盯著身后的人,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異化了,”封鳶道,“難怪腦洞這么大還跟沒事人一樣。”
調查員的后腦勺上生出了另外一張臉,兩只眼睛一張嘴,沒有鼻子,只是被浸透了鮮血的一縷縷頭發蓋住,顯得無比詭異。
調查員保持著舉搶的姿勢站立在原地,封鳶把小木偶拎出來提到調查員正面的那張臉前“還能認出他嗎,他是不是帶你進來的調查員之一”
“不是,”小木偶說,“那個人的頭沒有這么扁。”
“”
“看來是了。”封鳶又將小木偶塞回去,“這里的現實被扭曲了什么東西污染這么厲害”
他
在進入顧蘇白的夢境錨點的那天晚上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但據言不栩所說他看到出現異常的小詩其實只是現實與夢境交錯時的投影可這位調查員卻不是什么投影,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被污染的人。
封鳶本來想看看他還有沒有救,可是感知告訴他,這個調查員已經不具備任何“生靈”的特性,他的器官早就停止了運轉,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在大腦都損壞的情況下還能走到剛才。
“嗯”
封鳶繞到他的側面,發現他凹陷的大腦中似乎鑲嵌了一個什么東西,封鳶伸手一揮,那東西自動飛了出來是一塊不規則的白色晶石。
晶石一到他手里就化作了晶砂般的齏粉流淌走,看上去和剛才他在箱子的夾層里發現的是同一種東西。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封鳶甩了甩手,將調查員的尸體擺放在墻邊空地上,去了二樓。
二樓是空的,除了撤離時留下的一片糟亂,沒有其他痕跡。
他繼續往上走,去了三樓。
三樓的電梯似乎發生了爆炸,整個轎廂和電梯門都被炸毀,焦黑裂痕遍布,封鳶走近去摸了摸門口的墻壁,溫度還未散去,應該就是剛才那聲爆炸的響動而轎廂里還殘留著幾塊黑炭般的塊狀物,似乎是尸體,但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尸體。
他正準備離開時,剛才在樓下聽到那種鼓點聲仿佛又出現了,一聲接著一聲,模糊又清晰地從四面八方傳來。
可是周圍平靜無波,除了面前被炸毀的電梯之外,似乎根本沒有別的什么異常。
在他的背后,墻壁上那張巨大的嘴再次悄然浮現,尖利獠牙如閘刀一般開啟,剛要吞吃掉面前渺小的獵物時,作為獵物的封鳶卻忽然轉過身來。
那張嘴卡住了。
半張不張地定格在那里,仿佛中間有個無形的豎棍支撐著。
“會說話不”封鳶問。
他現在養成了遇到什么東西都先問一嘴的習慣,如果對方能交流,那就坐下聊兩句,如果不愿意交流,那就持續毆打它,讓它養成交流的好習慣,就目前情況來說他還沒有遇到過不愿意和他交流的,想必是大家都比較禮害貌怕,但如果是不具備靈智的那就沒有辦法了。
面前的這張巨嘴就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