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醫學博士,叢容對內臟并無偏見,上輩子他就很愛吃爆炒豬肝脆皮大腸鳳尾腰花鹵豬肚夫妻肺片可惜這里沒有醬油也沒有辣椒,烹飪手法不是烤就是煮,別說做得好吃了,光內臟本身的腥味就很難祛除。
叢大人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獸肚上移開,最后挑了兩段鐵角獸的脊骨。
“就這些吧,剩下的你們自己吃。”叢容說。
鴕和多虻對視一眼,忙道“大人,我們不需要,我們吃肉湯和菜團子就可以了。”
叢容沒說話,他被桶底兩串綠色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表面粗糙,形狀和大小似未成熟的葡萄。
“大人”鴕還想說什么,被叢容打斷,“這是哪來的”
青年的聲音里滿是驚疑。
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多虻機靈地接話“大人,這是一種植物的果實,鴕在冬獵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不過不好吃,很”
多虻想形容果實的味道,無奈他的詞匯量實在有限,很了半天,最后只說“很難吃,舌頭會嘗不出味道。”
這么難吃的東西他們之所以會帶回來,也是多虻覺得它樣子好看,可以送給煢掛在脖子上當裝飾。
叢容心說直接吃當然不好吃,因為胡椒就不是用來直接吃的啊
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叢容摘了一顆咬破表皮,頓時一股濃烈的辛麻之感從舌尖直沖天靈蓋,差點讓他流下生理性的淚水。
叢容有一瞬間的茫然,隨之而來的是莫大的驚喜。
確實是胡椒,新鮮的青胡椒
胡椒在原世界是非常常見的一種調味料,或者說辛香料,顏色有白有黑,但兩者其實是同一種東西,前身就是他手里拿的這個青胡椒。
青胡椒不去皮直接炮制成為黑胡椒,成熟后去皮曬干則是白胡椒。
別看胡椒不起眼,卻是去腥增香提鮮的好寶貝,上輩子叢家的保姆阿姨不論煎牛排還是煲湯都愛用點胡椒粉。
不過眼前的青胡椒和原世界的相比,個頭要大得多,差不多是后者的十倍,像一顆顆小葡萄,辛辣的味道也是十倍,同時還帶了一股草本植物特有的清香。
“這東西給我吧。”叢容說。
“大人您盡管拿去”多虻趕忙道。
鴕這時也回了神,見叢容似乎對自己隨手摘的東西感興趣,他也很高興,又高興又驕傲,同時還有些后悔當初怎么不多摘一點回來。
“大人這東西有什么用嗎”老莫撓了撓肚皮,他年輕的時候也跟著冬獵隊出去過,自然也見過胡椒,不止他,洞穴里有不少奴隸也是如此。
但他們都和多虻一樣,覺得這種綠色的玩意兒難以入口,連飛過的野鳥都不愿意碰它。
“它叫胡椒。”叢容拿了一段鐵角獸脊骨,又從石桶里挑出獸肚,趁天還沒黑,跑去河邊把這兩樣東西清洗干凈,然后麻利地用手術刀切成小塊,和幾顆青胡椒一起丟進盛滿清水的石鍋。
石鍋是老莫貢獻的,叢容仔仔細細刷了三遍,因為骨頭和獸肚太大,他自己的石碗裝不下。
炎朔抱了一大捧干草過來,多虻非常有眼色地幫忙生火。
奴隸們像看西洋鏡似的盯著石鍋,從毫無動靜到咕嘟冒泡。
漸漸的,濃郁醇厚的辛辣味與肉食的味道互相融合,鉆入每個人的鼻尖,原本清澈的湯也開始泛白,小股的汁水不斷沖刷脊骨,時不時帶起幾片白色的獸肚。
口水不自覺地從奴隸們的嘴角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