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容被搖醒的時候正在做夢,他夢到了原世界的“父母”,第一次遇見那對夫婦的場景。
叢肅穿著低調卻價值不菲的休閑西裝,里面是純色的高定襯衣,還打了領帶,皮鞋擦得锃光瓦亮,一塵不染,而他的妻子容簡女士一襲長裙,柔美溫婉,從面部表情到言談舉止都顯得那樣大方得體。
“小叢。”叢肅笑著朝他招招手,“咱們今天回家。”
叢容差點沒繃住,怎么會有人用叫下屬的方式叫自己的兒子啊
他不理解,外加有一點好笑,但還是乖乖跟著爸媽離開研究所,來到那座空到讓人心慌的別墅。
叢先生和容女士總是很忙,每天早出晚歸,連周末都有出不完的差,開不完的會,叢容幾乎見不到他們。
但他們會關心他的學習,關心他專業課的成績,知道門門第一后會滿意地夸獎他,買那個年紀的小男孩可能喜歡的各種禮物。
然而叢容并不喜歡,他是個古怪的,有情感缺失的殘次品,可惜他名義上的父母當時沒發現,一直到很久以后
突如其來的火光刺得叢容瞇起眼,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的男人。
炎卯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太陽穴青筋鼓起,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焦躁緊張的狀態。
“你就是叢容”他的聲音仿佛刀片刮過聲帶,嘶啞得嚇人。
“對。”青年雖然疑惑,目光卻不閃不避地與炎卯對視。
炎卯聽完,二話不說,扛起他就跑。
叢容
“你干什么”叢容大驚。
“救我伴侶。”炎卯倒是有問必答,“她,生不出小孩。”
叢容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說“你放我下來。”
炎卯腳步不停“我跑得快。”
叢容恨不得給這個魯莽的原始人兩拳“我要拿工具。”
炎卯快急瘋了“你他娘不早說”
炎卯又一陣風似的刮回洞穴。
此時洞里其他人也都被吵醒了,炎朔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高大健碩的年輕戰士,喊了一聲“叢哥”
奴隸們驚疑不定,怎么回事一覺醒來,他們的叢大人被搶走了
叢容帶上石碗和手術刀,再問老莫要了針線包,炎卯又要扛他,被青年嚴詞拒絕。
兩人幾乎一前一后走出洞穴,不,應該是三人,因為炎朔也跟來了。
叢容皺眉,正要讓他回去,結果就聽小孩低聲道“我幫你打下手。”
叢容看了他一會兒,挑眉“大半夜的不睡覺,小心長不高。”
炎朔朝他露了露小虎牙。
炎卯家的洞穴在土坡半山腰往上的位置,白天光照充足,下雨也不容易被淹,雖然只有他和紅果兩個人住,但里面地方一點也不小,收拾得也挺干凈。
紅果靜靜躺在干草堆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她比不久前同樣生了小孩的女奴煢更瘦,肚子卻比后者大得多。
叢容目光掃過產婦身下的那一大灘血跡,面不改色地蹲下身,借著火光看了看紅果的瞳仁。
炎朔不用提醒,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燒水給手術刀和針具消毒。
“是你”守在洞穴里的炎丁見到青年差點跳起來,他還記得這個一刀劈開哼哼獸骨頭的奴隸,“原來你叫叢容,你磨的石刀確實鋒利,我冬獵的時候還用它砍翻了一只咕咕獸呢”
炎丁眼睛亮晶晶的,結果叢容理都不理他,專心檢查產婦的身體狀況。
“哎,我和你說話呢”炎丁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