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之類的詞句,想都不要想。只不過徐之衍仍舊擔心。
晏長珺雖然居于府上,但從未閑下。
昔年晏球初登大統,因登基仰賴晏長珺,于是各部的札子皆會在這位長公主處過一遍,頗有那好幾位攝政太后紫筆御批的風范。
不過皇帝逐漸長大,長公主漸漸還政,那些札子她常是直接送回。
但她照舊忙碌。
話音出口,氣氛沉寂,徐之衍心口霍霍地跳,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那青釉花紋真是素雅,徐之衍暗暗想著。
“哪里”晏長珺放下杯盞。
他這才一愣,繼而抬頭,將事情按自己所想說了一遍,言罷,繼續提心吊膽地等待晏長珺回應。
半晌,晏長珺竟然開口答應了“知道了,屆時本宮回去的。與民同樂,自然不會落下。”
她笑了笑。
徐之衍又是一頓叩首,這才顫顫巍巍地出去。等他徹底離開公主府,這才發現自己汗濕津津。
不過沒關系,他最做的事情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他便要去給裴縉復命。
裴縉此人結怨甚多,平素家中大門緊閉,就是怕人來尋他麻煩,徐之衍叩門多時,一頓辯解這才進了裴府的門。
裴縉沖著他皮笑肉不笑,命人給他上了茶,便開門見山“徐大人,今日事如何”
“成了,成了。”徐之衍大笑。
聽聞此話,裴縉沉鷙的眉眼這才倏然散開,二人便舉杯共飲。
裴縉放下茶盞,道“既如此,那便是萬事俱備,只待其人入甕了”
徐之衍笑得眼尾堆聚出褶子,似由積年的怨懟疊成。
他徐家四代單傳,香火怎么能到他這里就斷了一想起那天夜里的經歷,徐之衍便氣得嘴唇發顫
報復,他一定要報復想來賀鏡齡一定想不到,除卻表哥,他還找了裴指揮使。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
裴縉勾唇一笑,只吩咐仆人將他送至門口。
緊接著,他的眉目猛然便又沉了下來,暴躁伸手,將徐之衍用過的白瓷茶杯捏緊。
稍稍用力,然后碎裂成齏粉,割得他手心洇出血來。
“呵,這讀死書的廢物,”他站起身來,眸中暴戾升騰,“還想借本指揮使的手收拾那家伙”
他早對他占據駙馬之位足足三年切齒拊心也不知道朝上那些老東西,怎么偏生喜歡從探花郎里面點駙馬
不過大兗律令也是惱人,偏偏駙馬不能做七品以上官。
往后的事情,裴縉便越想來越亂。
不過,目下他和徐之衍的確算半個盟友。
他冷笑著。
“老爺,這要收拾嗎”一仆人走近,怔愣看著案上碎成齏粉的杯盞。
“收拾了吧,統統都收拾了,這個收拾,那個也要,全部都收拾了。”
那仆人應下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