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娟和婆母崔氏,坐著桑塔納很威風地回到三岔口。
崔氏穿著紅色棉襖,頭上戴著毛線帽子,腳上穿著小腳皮鞋,這身打扮完全是一個城市老太太形象,而李紅娟穿著黑色皮大衣,燙著大波浪的頭發,帶著墨鏡,非常拉風。
村里人覺得她拉風,她自己也覺得很拉風。崔氏見了村里人還打個招呼說句話,不時地顯擺顯擺自己的穿戴,李紅娟完全是一副外星人的樣子,眼皮都抬到天上去了,對村里老百姓根本連看都不看一眼。
婆媳兩人進了家,李紅娟不顧后面看熱鬧的鄉親,“哐當”一聲把大門關上了。
陳文和肖詩遠很快就聽說了,知道愛霖這回又遇到麻煩了。陳文包括肖愛華都趕到愛霖家大門外聽動靜,而肖詩遠慌慌張張回家告訴了爸好。
肖建軍一聽這個消息,嘆了一口氣,說道:“芳瑤,去,把西邊那間屋收拾出來。”
“爸,干嗎?”肖詩遠問道。
“這回小霖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總不能讓他露宿街頭吧?過去我是怕別人說閑話,不愿意摻合到他們有家務事當中去,但現在不同了,為了慶國,我也不能看著小霖沒有住處。”肖建軍說道。
肖詩遠和騰芳瑤被他的話說得一愣,騰芳瑤說道:“不能吧,就算了為了元寶茄子,她們也不能這么狠心吧?李紅娟還好說,嬸子那可是小霖的親奶奶啊。”
“唉,世上最難琢磨的是人心,最靠不住的是人性。李紅娟和陳慶軍為了錢,只有把小霖趕出那個院子才能達到目的。而嬸子就認準了小霖是個掃帚星,慶國和叔的死,把賬都算在了小霖身上,所以對小霖一直不喜,更何況她一直偏心呢。”肖建軍答道。
“都說親情愛其弱,愛情愛其強,他們這親情也太薄了吧?世上真有這樣的人?我不信。”騰芳瑤總覺得肖建軍說的話不大可信。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小霖要是一直庸庸碌碌,李紅娟肯定也不會跟他爭祖宅,誰叫他突然種出了元寶茄子呢。”肖建軍說道。
“祖宅有什么好爭的?愛霖住的是東院,慶國是老大,理應繼承東院祖宅,陳慶軍是老二,西邊宅子給他不是正理嗎?”騰芳瑤道。
陳家確實有兩處宅子,愛霖住的是東院,西邊還有一處宅子,也有五間屋,可是因為長時間不住人,已經荒廢了,大門、墻頭都沒有了,院子里荒草遍地,別說門窗已經不全,就是房子也塌了一間,還有四間屋茬子在那里擺著而已。
“你說的是正理。可是有些人心只要黑了,是不講正理的。你先收拾吧,但愿我是小人之心,但愿我的猜測是錯的。”肖建軍說道。
“唉,小霖這孩子命真苦,日子剛好一點,怎么碰上這么一家人呢?”騰芳瑤邊搖頭嘆息,邊去收拾了。
肖詩遠聽完爸媽的話,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往外就走。
“小遠,你別亂說話,畢竟那是人家的家務事,聽到沒有?”肖建軍喊了一句。
肖詩遠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聽見了裝作聽不見,一陣風地走了。
肖建軍不放心,也在后面跟了過去。
……
陳愛霖正準備做飯,見奶奶和二嬸臉色不善地進了院子,心里咯噔一下:“到底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