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過去了,張起靈依然沒有等到崔宛喬開門,他回頭看了一眼吳邪的車,兩個兄弟正在對張起靈招手,叫他趕緊回來,以免被警察以騷擾的罪名帶走,他連個身份證件都沒有,把他從派出所撈出來會很費力。
張起靈沒有理會他們的手勢,而是繼續站在門前耐心等待。
因為他知道崔宛喬是希望自己在這里的,張起靈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對方的喜悅和激動,盡管崔宛喬極力壓制。不過,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難題,崔宛喬在和另一個人爭執,張起靈從聽筒里聽見的聲音,在墓里的時候也聽過,他記得那是崔宛喬的同事。
“別管那該死的設備了,肖玲,作為一名員工,你不要這么敬業。”崔宛喬捂著額頭靠在門上情緒不穩地說。
“既然這樣,我不走了。”肖玲一副英勇就義的口吻,“我要跟這里的所有東西同歸于盡。”
肖玲是個對考古有著巨大熱情的專業人員,工作室里有很多價值不菲的古物以及各種資料,那些都是崔宛喬和工作室的每一個人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收集到的,且不論本身的價值,光是花費的時間與精力,都讓他門不堪回首。
肖玲知道這些東西有多么重要,肯定比一個破男人重要。
崔宛喬再次開門的時候,已經過去10分鐘了,不過張起靈依然在外面,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也沒表現出不耐煩。
“抱歉。”崔宛喬說,“有些事我不得不親自處理,你住在哪兒,有電話嗎,能給我你的號碼或者是地址嗎,我做完手里的事馬上就來找你”這個時間線還沒有微信,大家用的也不是智能機。
問題太多也太集中了,張起靈不知道應該先回答哪一個,于是他選擇了緘默。
崔宛喬見對方不答,只好說“我把我的號碼給你怎么樣”
“你要外出。”張起靈道,不是一個問句。
“是的。”崔宛喬說,“我上周訂購了一臺設備,它好像出了問題,工作室里的男生都出差了,只有我的助手在那兒,你也見過的,一個女孩兒,我不放心,她說在漏電”崔宛喬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話,生怕對方因為自己的怠慢一走了之,“我還欠你250萬記得嗎,等我忙完了,我會轉給你的。”
張起靈似乎不是很習慣崔宛喬飛快的語速,以及她有些跳躍的陳述方式,他需要花上些時間才能理清楚重點在那一項。
是設備有問題,還是她的助手有問題,又或者,她想給他250萬
“你能不能說句話”崔宛喬緊咬著牙齒,繃緊了面部肌肉。
良久,張起靈道“我可以陪你去。”
吳邪和胖子眼睜睜地看著張起靈跟那姑娘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大奔,兩個替友相親的男人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這事居然成了
“小哥就這么走啦”胖子指了指后車廂,“他的黑金古刀還在車上呢,不要了”
“你見過相親帶刀去的嗎。”吳邪道。
“那我們怎么辦”胖子說,“回吳山居”
“跟上去看看。”吳邪說。
張起靈坐在副駕駛座上,皮坐墊的柔軟質感讓他暫時放松,沒有慣手的武器在身邊,他總覺得不自在。但崔宛喬的氣味兒令他感到平靜,跟第一次見面不一樣的是,正在開車的姑娘,很香,是張起靈以前從沒在意過,但現在卻感到無比好聞的香氣。
“我該怎么做,才能待在她身邊”
這是張起靈對吳邪提出的問題,很認真,也很淡然,就好像他只是要去做一件十分尋常的事需要有個人替他拿主意,這是以前的張起靈絕不會表現出的行為。
吳邪當時很明顯地一愣“你在問我該怎么跟女孩兒套近乎”
“我不確定,我只想跟她待在一起。”張起靈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吳邪看進他黯淡的黑眼睛,除了死寂沉淀的冷霧以外,吳邪還從里頭發現了別的情緒,這讓張起靈開始像個普通人了。他沒有嘲笑張起靈的改變,胖子也沒有,他們似乎很樂意看到好朋友為一個姑娘茶飯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