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他會是我的家人。”
“家里還有一只貓,名為阿爾弗雷德,是一只黑色皮毛,白色肚皮的奶牛貓,他在家會過的快樂的。”
提摩西的聲音就像是敲擊在骨面上的鼓槌,咚咚兩聲將他的心臟砸的有些疼。
多好。
施羅特心想。
提摩西找到了屬于他的貓,也有一只野貓找到了他的家。
他用力的咬了下后槽牙,火速調整了表情,將原本溢出來的震驚被壓制下來,好在本來他的震驚就沒有多少異樣。
胸口有些漲漲的,施羅特猜測,他這是有些傷心了。
他很少傷心。
被母親毆打的時候,也感到過傷心,那種感覺和現在不太一樣,拳頭落在小小的身軀上,沒有多少肉的骨頭壓根抵擋不住帶在手指上的戒指和無盡的指責。
要是沒有你,我過得不知道要不現在開心多少。都怪你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他總是會眼眶濕潤,心臟的疼痛是刺刺的,止也止不住,像是針扎在肉上,在用力戳進心口。
在被實驗的時候,他就很少傷心了,那只非要保護他的獵豹試驗品在他面前被,女生的哭喊和慘叫不絕于耳,研究員將他押在地上,惡趣味的拉著他的頭發逼迫他抬頭看著這場慘無人道的酷刑。
那感覺就像是心臟被撕開了一樣,劇烈的,讓人呼吸不過來的疼痛撲面而來。強烈的情感洗刷過的心靈在面對死亡是更多的是悵然和不甘。
再之后施羅特就很少會出現類似傷心的情緒,可他沒有忘卻那種感覺。本來屬于自己的位置被人坐了去,中間夾雜著一些嫉妒、羨慕。混雜在一起如同汽水一樣,細細密密。
施羅特假裝不知道那只貓就是他自己,笑著恭喜他找到了一直在找小家伙。
仔細想想,這是他的失誤,從一開始他就陷入了盲區,他就理所當然的下意識覺得,如果提摩西在高中看到他,那么他一定會認出自己,所以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東躲西藏背著他在更遠的地方吃貓糧。
可貓這種生物,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在12個月的時候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到處爭戰,四處亂尿搶奪地盤的成年貓。他在學校遇到提摩西的時候是快要畢業的下半學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經是一只亞成年貓。
也就是說在提摩西同學眼中,高中入學的時間點,是他要找的這只貓已經成年的時間點。
就算是在外面看到了一模一樣的黑貓,大概也只會感嘆一句“這只貓和家里的貓居然長的一樣”的程度。
那個喜歡在下午偷跑出來曬太陽,對待貓玩具的興趣比他這只貓咪還好高,會給他裝模作樣的讀課本,假裝帥氣的演奏空氣鋼琴的小少年成為了獨屬于他的回憶。
他們的交集似乎瞬間就剩下初中的三個問題,還有未來的可能會出現的無數個一千塊。
“你在哪兒找到他的”他裝模作樣的問,“居然還跑去高中了。”
說起黑色小貓,提摩西的表情變得溫和起來,“你對我說他更加喜歡吃肉,還喜歡吃三文魚罐頭。”
“我可沒說過他喜歡吃三文魚罐頭。”施羅特弱弱的反駁,其實他的記憶力還挺好的“我只是說我見過他,他喜歡吃肉多一點。”
“好吧。總之我在高中看到這貓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前幾天抓去寵物醫院檢查了,檢查結果還不錯兩歲多一點,正值壯年,年紀也差不多。”提摩西像是那種在炫耀自家傻孩子的老父親,將帶著伊麗莎白圈的照片翻給他。
施羅特不討厭貓,相反,他是貓咪們的忠實愛好者,他可以接受長毛貓渾身炸毛依舊努力在他身邊蹭蹭,也可以接受凍的有些瑟瑟發抖的短毛貓陪他一起縮在角落里躲雨。當然也可允許有的寶寶的貓媽媽帶著小家伙到他家去蹭紙箱子。
唯獨只有無毛貓讓他感到有點害怕,著種貓總是會讓他幻想自己年紀大了后掉毛的模樣,渾身光溜溜的實在是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