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平常對話還不覺得。像這種一個人專門說一個人專門傾聽的場合,好像不管說什么都有點害羞,說太認真的東西好像有點惡心對了,獄寺君,你今晚打算吃什么我準備去吃竹壽司,因為竹壽司是全并盛最好吃的壽司”
獄寺君拳頭硬了。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聽到同班同學收拾好便當盒,正往入口這邊走來。她們越是接近,獄寺君的呼吸就越是微弱。
我想他一定非常不希望被人發現吧,特別是以現在這樣不像樣的姿態。但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這點的。
畢竟獄寺君就是這樣的人嘛,總是像刺猬一樣蜷縮著;從頭到腳全副武裝,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想用強硬手段扒開那些尖刺,戳一戳里面那分外柔軟的肚子。
據說這樣做的話,一不小心就會被刺猬扎到手呢。
懷抱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我忽然張開嘴,銜住了那枚圓潤的耳釘。
“”
在激烈的反抗正式到來之前;就這樣放在牙齒間輕咬。
零零碎碎的腳步聲越來越逼近。獄寺君一僵,死死咬住了牙關,漸漸的,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間彌漫。
咦,原來刺猬生起氣來連自己都扎嗎
我一邊繼續著享用,一邊捧住獄寺君的臉,用拇指撬開了他的嘴巴。
“今天下午第一節是齋藤老師的課啊”
“”
劇烈的疼痛在指節處炸開。獄寺君狠狠叼住了我的手指總覺得他還趁機罵了點臟話。
“總比根津的理科課要好啦。”
“欸我還挺喜歡齋藤老師的。”
“嘿原來你口味這么成熟啊”
“哇啊不要亂說啊”
“哈哈哈哈哈”
在與我完全無關的喧鬧中,我感受著他忍耐的鼻息,仿佛嗚咽。
天臺門闔上了,腳步聲漸遠。又過了一會兒,我終于滿足地抬起頭,重新與獄寺君四目相對。
翡綠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了。盡管里面清晰映照出了我的樣子,眼瞳的主人卻好像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很快,那抹綠色就重新變得幽深,仿佛氤氳著風暴。
“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你知道的吧。”
與微顫的身體不同,獄寺君的聲音無比冷漠,周身殺氣激蕩。
“我知道哦,”我點點頭,“獄寺君不是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嗎還請再接再厲。在壽終正寢之前,我都會一直等待著那天的”
他并不答話,一副這輩子都不想理睬我的神情。我想了想,又說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重新蹲下,與靠在墻邊的獄寺君平視,伸出被他咬得皮開肉綻的手指。
因為是大拇指,現在就好像是我在對著他比“odjob”的手勢一樣。
獄寺君的眼珠不安地動了動。
“不要隨隨便便就咬自己嘛,以后。”我笑瞇瞇地看著他,然后得到一個憎恨100的注目。
“不想發出聲音的話,咬我就好咯。我好得很快的,你看。”我一邊說,一邊笑著舔掉了拇指上的血跡,重新露出的皮膚完好無損。
“”
獄寺君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如果把他眼中的復雜情緒簡化,大概就是“剛才怎么沒咬死你啊混蛋”
“再接再厲、再接再厲”我笑著說,摸了摸他的臉,然后拿手指在他唇邊輕輕一點。獄寺君沒能及時躲開。
于是他的傷口也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