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對自家幼馴染的拆彈技術毫不懷疑,聽說萩原研二已經到達現場的時候他原本是不大擔心的。
可他換好防爆服,帶著手下開車即將抵達現場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想到了小姑娘說的血光之災。
他狠狠皺了皺眉,心底鄙夷自己竟然會被那種騙人的鬼話影響,手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機給萩原研二打去了電話。
“嘟嘟”
手機響了許久都沒有人接,松田陣平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在手機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么西么西,小陣平,什么事兒啊”
松田陣平松了口氣“你還在上面磨蹭什么東西,趕快把那東西解體就行了。”
松田陣平打小就喜歡拆東西,什么東西到了他手上都會被拆的七零八落,萩原研二作為他的幼馴染,拆東西的本事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拆個彈而已,他們是行家。
萩原研二被吼也不生氣,口氣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拜托,別大呼小叫好不好,定時器已經停住了。”
他得意的說“我打開以后才發現那是個很簡單的裝置。”
松田陣平徹底放下心來,一邊唾棄自己竟然還真的信了那小丫頭的鬼話,一邊切了一聲“不管怎么樣,你把它拆了就趕緊下來。”
萩原研二笑了一聲“好啊,我”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忽然一頓,瞳孔猛的張大“什么”
松田陣平一驚“研二研二”
“研二”
“怎么了你說話啊”
聽筒另一邊萩原研二的聲音猛的提高,通過手機聽筒傳了過來“大家快逃快點跑啊”
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似乎是手機摔到地上的聲音。
松田陣平心一顫,聽到手機聽筒對面急促的腳步聲,他驚慌大吼“研二研二”
得不到對面的回應,松田陣平腦子里嗡的一聲,正要做些什么,忽然聽到樓頂轟的一聲爆炸聲傳來,巨大的轟鳴讓他腳底都震顫起來。
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去,瞳孔漸漸放大,望著樓頂的滾滾濃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研二”
他喊的撕心裂肺,整個人仿佛瘋了一般朝著大樓里沖去,身上充斥著濃烈的絕望。
周圍幾個防暴處的警員合力都沒能將他拉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松田瘋了一般掙脫拉著他的警員,沖上頂樓,可入目的是幾個受傷的防暴處警員和一地的焦黑。
他沖到一個警員身邊大吼“研二呢萩原研二呢他為什么不在這里”
那警員被爆炸的余波波及也受了傷,好在他們離炸彈遠,又穿了防爆服,傷的不重,此時還能勉力開口“萩原萩原警官讓我們快跑,自己抱著炸彈朝著反方向跑了”
松田雙目充血,手卻脫力般放開抓著的警員,跌跌撞撞的朝著警員相反的方向跑去。
可現場入目一片焦黑,哪里有半個人影
空空蕩蕩的樓道一如松田陣平如今空空蕩蕩的心。
“研二呢不是說不是說他朝這邊跑了嗎”
另一個警員也艱難開口,聲音里帶著哽咽“萩原警官,他他沒穿沒穿防爆服”
“你說什么”松田回頭,眸子里是噬人的寒意和透骨的絕望。
那個警員再也撐不住哭了出來“萩原警官他沒有穿防爆服,嗚嗚嗚嗚嗚”
松田打了個哆嗦,再也站立不穩,渾身脫力,摔倒在地上,嘴里還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
作為一個防暴處的專家他太清楚警員話里的意思了,沒有穿防爆服,意味著萩原研二可能已經被炸的尸骨無存,所以才什么都找不到。
身后跟來的警員聽了這話也都跟著哽咽了,只有松田一個人,呆呆坐在原地,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卻不知道臉上早已糊滿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落下的淚水。
“小陣平”
“小陣平”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覺得自己可能產生了幻覺,竟然聽到了萩原研二的聲音,那聲音帶著幾分縹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是不是萩原在下面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