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紹耀在回書院的路上,覺得當今反復無常之外,總覺得忘了什么東西。
直到回了書院還蘇家的馬匹時,莊紹耀才恍然大悟,一臉驚喜地看著二哥。
莊紹宗他正與蘇家一個仆婦說話,只聽到“大嫂一切安好,平兒與寧兒略帶倦色,但精神尚好。大嫂說等家中收拾妥當,就來探望山長與夫人。”
莊紹耀等他送走仆婦,一臉興奮地拉住他的手,道“二哥,朝廷恩科是今年開嗎今年也是大比之年,難道是一年開兩科”
沈紹祖聽到這話,也一臉急切地盯著莊紹宗的眼睛。
莊紹宗點頭道“下個月開恩科,今年八月的秋闈照常開。”
“果然。”莊紹耀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沈紹祖激動道“今年鄉試的錄取比例比往年高一倍,那二哥你我天啊,皇恩浩蕩”
莊紹耀連連點頭,恩科與秋闈只差四個月,復習時間短,就看誰的基礎牢。
恩科錄取一批,秋闈從剩下的人中再錄取一批,這對于今年報考的考生極為有利。
莊紹耀一把拍在二哥的胳膊上,道“二哥,你運氣真好。”沈紹祖也連連點頭。
莊紹宗輕咳一聲,道“所以今日我不在家中停留就直接回來了,而且鄉試之前我不打算回去,準備一心精研文章。”
莊紹耀連連點頭,道“對,二哥你放心學習,家里有我呢。”
“還有我。”沈紹祖附和道。兩人衷心地為哥哥今年的際遇而感到高興。
莊紹宗笑著摸摸兩弟弟的頭,道“咱們回去繼續上課。”
莊紹耀與沈紹祖重重地點頭,兩人回到教室。莊紹耀突然問沈紹祖道“弟啊,二哥因為鄉試要回來學習,咱們為什么要回來啊”
沈紹祖一愣,反應過來,臉色微變道“被騙了”
既然請假,那就請個痛快,至少過個夜再回來。像沈紹祖急匆匆地連家都沒回,就跟著莊紹宗捉急忙慌地回學院了。
兩人面面相覷,狠狠錘了一下桌子,暗恨自己反應慢,腦子被哥哥帶著走。
“莊紹耀、沈紹祖,認真聽講”夫子眉頭微皺,點名批評這兩個學生。天賦好,更需要嚴加教導。
今日后,莊紹耀就很少見二哥,每次從他手里拿零花錢,也是匆匆一面。
莊紹宗許是腦里裝了許多文章,兄弟見面僅有的幾句寒暄話里時不時溢出藝文碎片,甚至連眼睛似乎都沒從書中抽出來。
今年機會難道,連教導的夫子都有心要試一二。
“今年書院據說有三十多人要參加鄉試呢。”莊紹耀拿打聽回來的消息對沈紹祖道。
沈紹祖驚呼“咱們學院有那么多秀才秀才不是很難考嗎”
莊紹耀道“有幾個是捐的監生。”
沈紹祖嘆氣道“咱們考個秀才千難萬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有人花幾百兩銀子就能跳過秀才,直接去考試,未免不公。”
莊紹耀招手,低聲道“考秀才確實辛苦,考舉人的資格也確實可以通過幾兩銀子買到,但因考秀才學到的知識是多少銀錢都買不到的。”
“只要有錢,可以用錢捐個監生,買個同知,但卻買不到舉人。唯有實實在在的學問才能考上舉人。”
沈紹祖聽了,道“你說的對,是我考慮少了。若不要考舉人,其實這個監生的資格買來沒有大用。想用監生的資格考舉人,還需要真材實料。”
“孺子可教也。”莊紹耀像模像樣地點點頭。
沈紹祖笑了一下,推他道“你學夫子學得還挺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