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是,我就隨便問問,你們繼續寫。”
景郁放下茶盞,裝模作樣地翻開陣法書,余光卻看到阿正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后嘆了一口氣。
嘆氣是什么意思
“小師叔,你還是放棄吧,”阿正頗為認真地說,“你比起我爹爹,只有一個優點。”
景郁的額頭直冒黑線,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只有一個優點,但還是忍不住好奇抬頭問“什么優點”
“你比爹爹年輕。”阿正一本正經道。
旁邊的阿圓也很贊同地點頭。
“”
阿正認真分析了一下,第一論外貌,小師叔顯然沒有爹爹長得帥,第二論實力,上次他跟娘親打擂臺,被娘親兩下就打掉了劍,可見打架也不怎么厲害,肯定打不過爹爹。
既不好看,也不能打,這放在妖界,可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的。
小師叔除了看起來年齡比爹爹小一點外,阿正實在想不出別的優點了。
景郁額角直跳,驟然合上書冊,沒好氣道“好好練字,不許說話。”
阿正并不知道,他看著年輕,是因為筑基得早,他其實只比方遙晚幾年入宗而已。
實際上已經快兩百歲了。
所以,就連這唯一的優點也幻滅了。
景郁根本不信這倆崽崽的胡言亂語,他怎么可能比不上區區一個凡人,大抵是“兒女”眼里出西施罷了。
沒想到這倆崽子看起來乖巧,說起話來還是蠻氣人的。
景郁遂決定不再搭理他們,省得自找不快。
午后的室內,一時只有研磨舔筆和翻書的莎莎聲。
過了沒一會兒,阿正寫完了手頭的字,主動問他“小師叔,你在看什么書”
“陣法書。”
“什么是陣法”
“排兵布局、連橫合縱即為陣,引敵入陣,本則由我,即為法。”景郁頭也未抬地隨口道。
好像有點意思,阿正的眼里亮起感興趣的光“小師叔,能教教我陣法嗎”
“陣法太難,需要許多理論知識輔佐,你連字都尚未認識幾個,”景郁抬頭看了他一眼,輕哼,“還沒學會走路呢,就想先學跑了”
“唔。”阿正低下頭,沒有反駁。
“字寫完了我看看。”
景郁拿過倆崽崽寫完的字帖檢查,字跡尚且生嫩,但一筆一劃頗為工整,對于初學寫字的小孩子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寫得可以,過關了,”他點點頭,抻了個懶腰,起身長舒一口氣,宣布“今日下課。”
方遙在院門前等了一會兒,無人應答,便直接推門而入。
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躺著三具男人的尸首,胸前的衣衫全被鮮血染紅。
手警惕地按在劍柄上,她仔細探查了四周,院子里再無旁人。
而此時尸首上的妖力逐漸散去,尸首的人形維持不住,顯現出原形來,是三頭駭鳥。
駭鳥是一種血統頗為古老的肉食姓鳥類,體型幾乎和成年男子般高,腿骨堅硬,肌腱強壯,鉤狀的喙堅硬如鐵。鳥翅上的絨毛,與她在麻袋上發現的那撮羽毛顏色如出一轍。
想來,它們就是近日孩童失蹤案的罪魁禍首。
方遙并不擅長法術,尤其是追蹤類的法術,她只能通過那根羽毛上殘留的妖氣,沿著麻袋被發現的小溪上游,一點點感應出大概方位,因此多耗費了些時間。
但令她不解的是,這些駭鳥的胸前皆破開一個血洞,全都被掏去了妖丹,傷口的痕跡相同,顯眼是死于一個比他們更厲害的大妖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