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思量過后,謝聽覺得比起狡辯,不如選擇坦白,更容易博得好感。
他醞釀情緒,停頓片刻,薄唇輕啟,溫潤的嗓音里帶著些自知有錯的懊悔,還有些許無可奈何的委屈。
“當時我怕你當時不認我,或者只認下孩子,要趕我下山,所以騙了你。”
“我不缺錢。”
“也不會讓兩個孩子跟我受苦。”
“你看他們長得白白胖胖的,哪里是窮養出來的”
“”
方遙被他幾句話,問得語塞。
說得她好像是個要留子去父的“渣女”。
雖然她當時確實有那么一瞬間的念頭,想要只留下孩子,畢竟當時并不知他帶崽找上門的目的,是不是想要用孩子來換取什么。
當然現在知道不是了。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方遙也察覺到,這個凡人并不似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這般溫良恭順。
不管是堵在門口讓袁成秀滾,還是當初蓄意賣慘惹她心軟。
像一只小心翼翼藏著自己尾巴的狐貍,時間一久,不經意地露出馬腳。
不過她并不在意這些,反倒覺得這樣的他,好似更真實一些。
方遙輕抬眉眼,清凌凌的目光對上他“那你還有沒有其他事瞞著我”
謝聽下意識地眨了下眼,又覺得此舉太顯心虛,須臾后,眉眼無波無瀾,鎮靜如山,唇角淺笑輕扯“沒了。”
方遙點頭。
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這些小打小鬧,她都可以依著他,睜只眼閉只眼。
一聊到此事,謝聽的確心虛得厲害,于是轉移話題“阿遙,我餓了。”
方遙并不知道這月余他都陪在她身邊,寸步未離,一直都沒有進食過。
她從儲物袋里掏出辟谷丹來,謝聽瞥見那灰棕色的丹丸,表情有一絲嫌棄“不吃這個。”
太難吃。
馬車正行駛在順梁最繁華的主干道上,各類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街邊各種面點小吃的鮮熱香氣,透過窗紗飄進來。
“阿遙,我想吃那個,”他眉眼微動,凈白的手指遙遙一指街邊人氣很旺的餛飩攤,“沒有吃過”
謝聽此時的人設在方遙心里已經變成爹娘早亡的富家公子,空有金山銀山,卻從未逛過集市小攤,看什么都稀奇。
方遙心里想著早點回宗,但話到嘴邊,卻是無奈收起辟谷丹,清聲對車夫道“停車。”
景郁從師父那里請教明白了阿正的問題,到
上陣法課的那一天,他擔心光靠自己說,崽崽們無法理解,于是干脆用實驗來證明。
他畫了兩張聚氣陣符,一張散氣陣符和一張少了根陣骨的散氣陣符。
他先將兩張聚氣陣符用靈氣激活,吸收周遭無形的靈氣往陣眼里匯聚,形成了兩個小小的氣旋。緊接著又激活了一張散氣陣,瞬間壓制住了其中一個聚氣陣引起的涌動,使其恢復平靜。
而那張少了一根陣骨的散氣陣,在注入靈氣后,過了沒兩息,就瞬間連符紙都被聚氣陣攪得四分五裂。
“所以這根陣骨的作用,就是穩定陣法結構,不然無法使陣法成型。散氣是倒行逆施之法,如同水往低處流,是自然形成,無須多費力氣,而要想讓水往高處流,就得借用額外的手段。”
景郁用理論結合實驗,講的很是細致,阿正本就聰明,一點就通。
“小師叔,我懂了。”
阿正抬頭看著景郁,發現這個小師叔也沒他想得那么弱,在陣法上還是很厲害的,眼里閃爍崇拜的光彩“小師叔,你懂好多,原來陣法有這么多神奇之處”
被崽崽用這么布靈布靈的眼神看著,景郁不由得意地揚眉“那當然,陣法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學無止境,你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阿圓掐著下課的時辰,手里拿著紙鳶,跑過來找景郁“小師叔,給點靈氣么,我想去放紙鳶。”
景郁低頭一看,紙鳶的背上貼著兩張符紙,雖然陣紋畫得歪歪扭扭,但是結構都沒有錯,儼然是一個完整的聚氣陣和減重陣。
只要用靈氣激活一下聚氣陣,聚氣陣就會自動吸收周圍的靈氣,供給減重陣。紙鳶本身就沒什么重量,再加上減重陣,聚氣陣的氣旋會托著紙鳶升空,就成了可以不用技巧扯線的自動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