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寒淵沒抬眸。
“有人,喜歡,娘親。”
慕寒淵終于從桃枝上抬了視線,淡淡一落“你懂什么喜歡。”
小金蓮癟嘴“我懂,爹爹不懂。”
“”
慕寒淵側身望來“是么。”
“爹爹,不該,告訴娘親。”小金蓮慢吞吞地嚴肅著小臉,往外蹦詞,“知道,不好。”
慕寒淵似乎笑了。
那一笑下,連他手中的桃花枝都跟著輕顫起來,原本的細芽抽
出了綠葉,羞赧的花苞綻開了芳華。
只瞬息間,它在他掌中開得燦爛瑰艷。
“哇。”小金蓮眼睛都睜大了。
慕寒淵垂眸,含笑輕聲“是你不懂娘親。她的性子,愈是點破了,她愈會遠離。”
小金蓮聽不懂,茫然看他。
慕寒淵輕聲“因為她失去過一些她最親近、也最重視的人,她不愿再失去了。”
“而最穩妥的不再失去的法子,就是不再得到。”
“這才是她。”
小金蓮聽得似懂非懂“那,現在,娘親,親近的人,只有爹爹了”
“不。”
淺淡的笑意從慕寒淵唇角褪平。
他略微勾眸,從涼亭下望向了院落北邊的方向。只是那一眼寥遠,又好像穿過了層層樓閣亭臺,山河人間,望定了某個面目全非的人。
“她還有一位故人存世,只是她并不知曉。”
同一時刻。
九思谷向北,千里之外,寒月清冷。
月下密林中,圍坐一處的幾人面色更冷。
“若非此次靈寶之事泄漏,在仙域內都能遇一路追殺,那我當真是不曾想過,竟然就連我九思谷,都在這二百年間叫浮玉宮的人摻了進來。”
說話的人語氣沉沉,額角微綻起的青筋昭示著他并不平靜的心情。
身旁人接話“還好兵分兩路,用障眼法暫時騙過了他們。”
“等出谷去往仙門大比,那才是真正險途。只是不知浮玉宮究竟對這件靈寶知曉了幾分。若是他們知悉全情,怕是絕不會讓它送抵仙門大比。”
“我九思谷何曾薄待弟子那小兒竟然敢叛谷,實在可惡至極”
最先開口的氣不過,一拳狠狠擂在樹上,砸下個凹陷的拳印。
其余人雖未說話,但顯然心情也是差不多的。
就在這寂靜里。
“九思谷在明,他們在暗,能滲進來多正常”
一道悶悶的聲音忽傳了出來。
只見圍坐的幾人中,有一位在這肅穆沉重的氣氛內格外不和諧的存在
那人倚在樹干上,一腿搭著另一條,身態憊懶得不成模樣不說,就連臉上也蓋著一大張不知道從哪里取來的芋頭葉。
芋頭葉將那人整張臉都蓋住了,還從他下顎處垂遮了半簾,于是聲音盡數掩在那厚重的葉片下,聽著模糊得格外困倦
“你們啊,就是對自己要求太多,底線太高,所以才活得這么累。你看浮玉宮那群人,不講理,沒底線,不要臉,不擇手段,所以他們就算壞事干盡,照樣能滋滋潤潤地在仙域逍遙自在二百年。”
“”
眾人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偏偏這貨說到話末,還張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