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是不信神還是太信神。
而且人家仙宿神女當年為救百姓而死,這些狗男女是怎么敢往自己臉上貼金碰瓷
云昭拎起手指,敲了敲案桌。
“先去宿北。直接停到太上殿。”
旁人倒不覺什么,晏南天卻敏銳地瞇了瞇眸。
他發現,她此刻的動作神態,竟讓他感覺無比陌生。
這種感覺他曾有過一次前往樓蘭海市的那場風暴里,她掠上桅桿,挽著風帆,一瞬一瞬往下跳。
與此刻像極。
她的生命中,似乎多了一個令他感到陌生的人不是遇風云
他垂下眼睛,余光不動聲色往上方一瞥。
難道真是這陰神
“喂。”云昭的肩又被敲了兩下。
她偏頭望向東方斂。
“你不累”他隨口道,“累的話可以靠著我睡。”
他指了下自己那具神身。
“我很穩的,行天舟翻了也不會讓你摔。”
云昭彎了彎唇角,輕輕搖頭。
她睡不著。
“你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他好心提醒,“并且五個時辰沒有喝過水。”
云昭抿住唇。
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阿娘染病,她心焦如焚,卻也做不了別的。
便陪阿娘一起渴。
阿娘每時每刻有多難受,她都要知
道。
她垂下眼睫,微勾起唇角,再次輕輕搖頭。
他沒再勸,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云昭心想這人難得出來放個風,換成是我也待不住這四方閣。
透過防風紗帳,隱約能看見他身披大紅喜袍的身影。
獨坐在桅桿高處,看上去很寂寞。
“好奇怪”
行天舟駕駛者不可思議地搖著頭,前往四方閣稟告,“這一路時時刻刻都順著風,起先還不覺得有什么,方才霧散,竟發現前方便是宿北了整個行程時間竟是硬生生縮減了十之二三好生稀奇啊”
眾人俱是一怔。
晏南天先笑了起來,沖著正位扶額行禮“太上保佑。”
御醫張嘆息“太上慈悲見不得生靈受難”
眾人也紛紛行禮感慨“太上慈悲”
云昭心道“這你們就不懂了。他就是著急去炸廟。”
飛舟徑直停往宿北太上殿。
云昭帶頭跳下行天舟。
朝陽初升,她回眸望去,見那金紅的光線層層疊疊落在他身上,大紅喜服耀眼燦爛,當真是天人一般。
不用保佑你自己,這一座最好炸
她都已經為某人準備好了一口大黑鍋。
陳平安緊張兮兮地叫云昭叫到一旁,悄聲問“今天不是來炸廟的吧”
他環視四周,沒見敲鑼打鼓的,心放下了一半。
又見遇風云老老實實幻成另一副模樣待在一邊,似乎沒有要鉆地的打算,心又放下了另一半。
云昭挑眉“炸。看著吧。”
陳平安艱難吸氣“”
一行人走向太上殿。
眼見太上正神仍然坐在行天舟里沒動,眾人不禁微微松一口氣,各自甩動著肩膀和胳膊繃了這么一宿,身上是真的又僵又木。
晏南天走在云昭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