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朝他大喊“趙叔叔你別尋死啊”
趙宗元朗聲回道“我為陣眼,我死了,能救大家。”
云昭表情復雜“你看看這些骷髏生龍活虎的樣子,我并不覺得它們會老老實實嗖一下爬回地底去。”
趙宗元“”
說話間,鬼神挺拔瘦高的身影掠了回來。
他徑直落到趙宗元身旁。
趙宗元只來得及縮了下瞳孔,就被拖進了神魂幻象鬼神從三千年前這些陰骨身上抓來了他們生前的記憶。
云昭大怒“不帶我”
她掠向那兩個鬼,抓起東方斂的手,拎著他指骨,手動敲自己肩膀。
“篤”
眼前是熟悉的隴陽道口。
烈日高懸,血氣撲鼻。
只見那狹窄的山道口早已被血泥淹沒,正中處,懶懶站著個血人。
與傳說不同,他并不是一手執劍一手挽槍。
他已獨守這處谷道血戰了幾個時辰。凡間兵器哪里經得住這么造
他手中的兵器都是從手下敗將的尸體上摸來的。
摸到什么用什么。
他姿態散懶,目光冷倦,唇角挑著笑殺得太多了,人已經殺麻了,戾氣殺意什么的都懶洋洋提不起那個勁兒。
他的視線掃到哪里,哪里的敵軍便齊齊哆嗦著后退。
他揚了揚手中兵刃“來,繼續。”
他的嗓子早已經嘶啞失聲,但就這么幾不可聞的一句話,落入敵陣,石破天驚。
最前線的敵軍又齊齊退了一步。
有人已經嚇破了膽“他不是人,是惡鬼,殺不死,根本殺不死”
后方又有軍令,必須即刻拿下隴陽道,殺進涼川。
將領一聲令下“拿下涼川是神靈的旨意,弟兄們,不惜一切代價,給我上殺啊啊”
監軍舉起大刀,眾人咽著唾沫,顫顫圍上。
不、不好了,涼川來了援軍有人驚恐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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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望向隴陽道另一側。
果然見一支涼川騎兵打馬而來。
“阿斂哥”
幾名年輕的將士落到那個一身血氣的殺神旁邊。
看清眼前的尸山血海,幾個小將嘶嘶倒抽涼氣,錯愕難言。
“竟竟是真的”
他們飛速對視一眼。
“阿斂哥”一名青年低頭道,“不用打了,他們發來了信,只要我們放棄抵抗,就絕不會傷害涼川”
東方斂恍若未聞,只懶淡地繼續盯著前方道口的敵人。
“阿斂哥”
東方斂揚起手,輕輕動了下手指,示意不必再說。
“阿斂哥”青年沉聲道,“別打了,萬一惹惱神靈會害死人的軍中已經決定投降,回吧”
東方斂徑直往前走。
他斜提著一把豁口的長劍,劍尖擦刮在地,刺起一線冰冷的火花。
他行前一步,半包圍上來的敵軍就下意識后退一步。
云昭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視野早就模糊得只剩血色,也聽不大清楚旁人在說什么。
他只想守住這個地方,說了不放過一兵一卒,那就絕不放過一兵一卒。
他一步踏出,只抬眼一瞥,便又逼得看不到盡頭的敵軍連連倒退。
他的刀尖直指前方,并未防備身后。
身后襲來飛箭和槍尖時,他只來得及皺了下眉,沒能閃躲。
“嗤。”
云昭心跳停滯。
“對、對不起了,阿斂哥。”全程低著頭的青年囁嚅道,“我不能讓你害死大家,他、他們愿意接受投降,我們也得、也得拿出誠意來。你、你殺了他們太多人了我們只是,為了大家”
“好”敵軍將領大笑,“好記你一功,當賞”
許久,那個遭遇背刺的血人一動未動。
劍尖斜斜觸地,支撐著他的身軀。
他眉眼冷倦,黑眸淡淡望著前方。他從頭到腳都是血,有沒有吐血也分辨不出。
敵軍將領揮了揮手,眾人咽著唾沫,緊握刀兵,極其警惕地靠向前。
第一個士兵從他左側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