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年后的那個雨夜,他帶著這把黑鋒,一步一步走進善堂。
他仰著頭,傾訴柳大善人的罪狀。
他告訴柳大善人,自己會拔出神劍刑天,誅他于劍下。
柳大善人哈哈大笑,笑他天真愚蠢得可笑。
“不不不,你只會身敗名裂,像你那個可憐的徒弟一樣。”
柳大善人讓仆從帶來十幾個孤兒,當著鑄劍師的面,將他們一個接一個虐殺。
仆從們抓著鑄劍師,用他的手沾上受害者的血,去拔那把劍。
眼前光影晃蕩,群魔亂舞。
柳大善人陰笑著一下一下甩他耳光“全天下都會知道,你鑄了一輩子劍,最后卻造了個廢品,還把自己弄到失心瘋。”
“這把劍會永永遠遠掛在這里,每一個人路過,都會聽到你光榮事跡,你將遺臭萬年啊,臭打鐵的”
“這,就是膽敢與我作對的下場”
心地單純的鑄劍師被活活逼瘋了。
官差到來,現場一樁樁
慘烈血案全被扣在了狀若瘋魔的鑄劍師頭上,眾人一擁而上,將鑄劍師亂刀砍死。
身敗名裂,死不瞑目。
“”
“清平君”緩緩收起指骨。
他低下頭,忽地笑了下,又笑了下。
“哎,”他戳了戳棺中那具骷髏,“打個商量,我替你把姓柳的殺得精雕細琢,你能不能讓那個劍以后別開口說話”
骷髏睜著黑漆漆的眼洞,一動不動與他對視。
“我數三,不反對就是成交。”
“三。”
“成交。”
他笑吟吟起身,迅速而細致地把墳墓恢復了原樣。
轉身,扶上劍柄,瘦挑身形一晃,消失在子夜墳頭。
善堂。
東方斂坐在神壇高處的架木上,笑吟吟垂頭望著底下烏泱泱的仆從。
他道“不就借個劍,多大點事我這不是親自上門來還劍了,還要怎么樣”
眾人一擁而上。
東方斂輕飄飄掠走,繞著高曠華麗的四壁,避過一道又一道襲來的劍風。
“修為可以啊”他驚奇地側身閃過一道劍氣,“你們做善人的,都養這么多打手”
他拎著那把無鋒的黑劍,上下飄飛游走,時不時掠到某個仆從身后,大笑著用劍鞘把人敲暈。
“大意了吧”
“會不會啊,都說打架要小心背后。”
“說了不聽,怪我”
“喂,頭那么油,別撞我劍啊兄弟”
眾仆從“”
這輩子就沒打過這么窩囊操淡的架。
倒地昏迷或呻吟的仆從越來越多。
終于,高闊的側廊拱門悄無聲息打開,一個身著三彩錦緞的胖子踏了進來。
胖子身旁的老者重重拂袖。
“轟”
強者的威壓蕩開,眾仆從立刻停下動手,垂頭拱手,迅速退向彩衣胖子,立在他身后。
東方斂橫劍去擋。
“鐺”
劍身微震,輕易化去這道強勁的靈壓。
東方斂雙眼微亮,望向手中的劍。
這家伙,屬實好使
除了拔不出來之外,當真是處處都合心襯手。
老者雙眼微瞇,沉聲問“能擋老夫威壓的生面孔莫非你就是那個與北天神山作對的東方斂”
東方斂厚顏拱手“謬贊謬贊,區區不才,正是在下。”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