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暖風拂過庭下花樹。
云昭摁住額角,輕蹙眉心,一陣頭暈目眩。
魂仿佛被掏空。
晏南天起身繞過窗榻,走到她邊“別硬撐,睡一覺就會好。”
云昭豎起手,制止他觸碰。
她忍著疼咬破指尖,撩起衣袖,在左邊手腕寫下“通天塔人祭”五個血字。
她低下頭,死死盯著這一行字,一字一頓告訴晏南天“我會記得,手腕上有很重很重的東西,你若動了它,休怪我疑心病重,與你魚死網破。”
晏南天垂眸失笑。
他挑眉問“阿昭在擔心,我不愛江山愛美人,不去犯險,甘愿做個萬年儲君,與你雙宿雙棲”
云昭盯著腕間的血字,不說話。
晏南天嘆息“你對我的深情可真有信心。但阿昭,一個男人若沉溺于溫柔鄉,失去進取之心,讓人瞧不起的。我不會那樣。”
她抬頭望向他。
她的視線很明顯在搖晃,她扯了扯唇,強撐著沖他揚了下手腕“反正我會記得這里有東西你最好別碰。”
晏南天頷首“知道了。”
云昭魂疲倦,扶著窗下矮案起,搖搖晃晃走向床榻,一頭栽了進去。
右手緊緊攥住左臂。
手肘再往上,便那一片染了藥汁、還未干透的布料。
云昭醒已第二日。
頭還有些疼。
她睜開雙眼,恍惚間對上了晏南天的視線。
他坐在床榻邊緣,垂眸看著她。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說話。
終于,晏南天微微勾唇,淺笑輕嗔“怎么傻乎乎的”
他的眸光在不自覺地輕顫,他無意識地掐住掌心,掩飾狂亂的心跳。
云昭盯著他,眉頭一點一點皺了起。
晏南天的心也不斷往下沉。
到臨頭,再沉穩的人也難免心慌,生怕那藥不起效果。
“晏南天。”云昭緩聲叫他。
這一霎,晏南天覺自己站在了斷崖邊緣,等她開口宣判。
她皺起眉頭,迷惑不解“你怎么變這么丑了”
晏南天“”
半晌回過,他難抑制地笑出聲。
看她沉下了臉,他仍然止不住笑,唇畔眼角堆滿笑紋“小云昭,你就想對我說這個”
“不然呢。”云昭嫌棄道,“你怎么回老了好多”
“”
晏南天笑到捶床。
半晌笑夠了,他扶著腿,晃悠起,取過打磨得剔透的玉鏡照了照自己。
瘦削,蒼白,唇色慘淡。
回眸仔細看她,見她顏色更勝過從前。
心臟忽一痛,然泛起密密麻麻的喜悅。
他走回床榻旁,落坐,廣袖沉沉鋪到她邊。
“小沒良心。”他道,aaadquo我出門那么久,坐了行天舟,你也不懂得關心一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深深望進她眼底。
云昭“”
她見鬼一樣盯著他“晏南天你不吧,坐個行天舟,到你嘴里怎么跟坐牢似的。”
晏南天“”
他不自覺地蹙了蹙眉。
“阿昭。”他微微偏了下臉,笑著攤牌,“我為何坐不得行天舟,你不知道么。”
云昭一臉莫名其妙“你怎么就坐不得行天舟了。”
晏南天瞳仁微震,皺眉問“你不清楚我為么難受太湖,游舫,太監”
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他定睛觀察她的反應。
她毫無反應,甚至有一點不耐煩。
云昭“說么怪話,你有病就去吃藥。”
晏南天“”
她不知道。她竟不知道原一年前,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原那天她氣極了,故意那樣說。
他誤會她了。他為她當真一點兒也不在意、不心疼。
突如其的驚喜擊中了他,仿佛飄上云端。
晏南天忍不住一個勁兒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