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斂“丈母娘可真精神”
云昭“那可不”
對視一眼,偷笑著遁回太上殿。
小兩口可不敢給湘陽秀逮住,逮住又要被拉到人前,一頓炫。
“晚上吃什么”他若無其事地問。
云昭略微心虛“陽春面”
“行。”
太上殿要陽春面,月俸千兩的宮廷御廚可不敢真做兩碗普普通通的陽春面。
面端上來,小兩口一吃就覺得不對味。
“不是,要粗面啊,燕窩絲做的叫什么陽春面”
“這湯什么玩意兒”
“蔥啊蔥不要靈草”
“雞蛋雞蛋雞蛋都不知道嗎雞蛋啊不要這種什么瓊脂玉膏做的假蛋”
御廚冷汗涔涔。
陽春面。
入伍第一天,涼川城中的少年東方斂買了碗陽春面犒賞自己。
他大馬金馬坐在窄長木凳上,手指一下一下扣著破木桌面,總感覺不得勁。
這面也沒偷工減料,怎么吃起來就是沒滋沒味。
他撥了撥木筷,挾起一筷子面,塞進嘴里。
嚼了嚼,不得勁。
“不是,”他用筷子拍了拍桌,“你會不會做陽春面”
攤主一臉無語“吃了我十幾年面,賒多少次賬還沒跟你算,你在這兒跟我找茬”
東方斂“”
嘴角微抽,他很不服氣,“上
回就比這香得多”
攤白翻白眼“哪回”
東方斂不假思索“就我跟”
忽然啞口。
攤主“你跟跟什么說啊,啞巴了”
定睛一看,只見這小子呆呆坐在那里,眼神幾分迷茫,幾分惆悵。
半晌,東方斂抬眸望向攤主,自語一般喃喃問“我上回,跟誰來的一姑娘她誰”
攤主哧地一笑“夢呢你能跟誰來,你就一天煞孤星,哪個小姑娘見你都得繞道”
東方斂“說的也是。”
攤主嗤一笑,把染得灰黑的毛巾甩上肩膊,低頭忙活去了。
東方斂的事,他倒也知曉一些。
這小子生母是青樓里的東方美人,生父跑了。
本來養在青樓里,后來他越長越漂亮,被那些喜好孌童的盯上,東方美人便狠狠心將他趕了出來。
為了逼他成器,東方美人三不五時就雇人揍他,給他鍛煉筋骨,磨一身活命的本事。
這些年,他欠的賬她悄悄還,他撿的錢是她故意扔的,他真被人盯上也是她花大價錢暗中擺平。
但她絕不認這個兒子。她希望他擺脫青樓出身,闖出自己的天地。
在外人眼里,東方斂這小子就是個倒霉蛋。
窮困潦倒,成天挨揍。
沒朋友,更沒小姑娘敢近他身。
東方斂望天,嘆了口氣“我覺著,我得有個特別漂亮的媳婦。”
攤主“夢里什么都有”
兩年之后。
東方斂第一次帶著同伴來到面攤。
“阿斂哥,你真厲害”同行的小青年面露崇拜,“單刀赴會,威震千軍牛啊牛啊”
東方斂擺擺手“多大點事。哎,那誰,三碗陽春面不賒賬”
“哎,來嘍”
攤主喜滋滋地把毛巾甩上肩膊。
這小子成器,他娘東方美人可高興壞了,昨日來吃面,多給了好大一枚碎銀子
“阿斂哥”同行的另一個人笑笑地說道,“等你升了百夫長,我家妹子嫁你咋樣”
東方斂笑“不要。我媳婦,那得是”
瞇著眸思忖片刻,想不出個具體形象,便道,“得比花魁漂亮。”
同行二人噗地笑出聲“阿斂哥,跟花魁睡覺可貴了比花魁漂亮那得是王宮里的娘娘”
東方斂皺眉。
他總覺得跟自己睡覺的媳婦得漂亮死。
但他不知道她是誰,而且跟媳婦一起睡覺的感受似乎也不是那么美好。
就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