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靖將帕子收起,結束了這個“給小倉鼠擦毛”的附加任務。
秋卷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又用小爪爪給自己順起了毛毛檢驗準小仆人的工作是否達標。
顧時靖的視線上移,眸子微沉地掃了洛嶼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不過是短短一段時間,洛嶼卻感覺仿佛過了好久,眼皮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乏,還在發熱,雙手也被抽掉了力氣,連這么小一只倉鼠都有些托不動了。
“老大,給,”洛嶼將小鼠還給顧時靖,微靠著車門合上了眼,聲音沒什么力氣,“我睡會兒。”
“要喝水嗎洛嶼。”陸小六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回他沒再收到洛嶼或拒絕或答應的回復。
陸小六下意識瞥了一眼后視鏡,卻與后視鏡內一雙獸瞳對上了視線。
后者對他說“他沒有變異,繼續開。”
陸小六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心底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洛嶼再次醒來的時候顧時靖正在用針管給小倉鼠喂水。
粉嫩柔軟的小舌頭啪嗒啪嗒舔著出水口,白色的胡須上也沾了顆小巧的水珠。
天已經黑了,月中,卻看不見圓月。
裝甲車不知停靠在了哪里,陸小六正在駕駛座上啃壓縮餅干。
洛嶼身體依舊虛弱,沒有任何力氣,下意識舔了舔唇,上面還殘余著些營養液的怪味兒。
真是浪費。
竟然給他這個命不久矣的人喂營養液。
應該是陸小六這個二愣子干出來的事情吧
之前有一回和他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也是,斷糧斷水了,他竟然給自己喂血。
顧時靖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洛嶼的蘇醒,視線只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并沒有主動開口,繼續給小鼠喂水。
洛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體能看到的地方。
還沒有開始變異么。
還是說只是他看不見
怎么別人感染變異都是無差別攻擊一切,輪到他就成了體虛
他雖然在那方面有些特殊癖好,可從沒亂約亂搞過。
想到這里,洛嶼眼神掙扎著虛弱開口“老大,能幫我拿一下褲子口袋里的相機嗎”
他的聲音驚動了坐在前面的陸小六,幾乎是瞬間便將腦袋轉了過來,連帶著一大堆問題噼里啪啦砸了過來“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喝水”
洛嶼只輕飄飄地與他對視一眼。
顧時靖已經幫他將口袋內的相機拿了出來,遞給了他。
明明相機已經被改造得迷你且便攜,他卻依舊覺得很重。
但他還是使出全身力氣打開了相冊。
另一邊,沒有得到回應的陸小六打開了駕駛室的門,來到洛嶼所處的這一側后門,將門給打了開來。
“你”
不可避免看見洛嶼手中相機內的相片后,陸小六整張臉都紅了個徹底。
“你這是在做什么”陸小六強忍著羞赧問他。
“毀尸滅跡。”洛嶼聲音輕飄,并不避諱被他看見這樣私密的東西。
相機里,洛嶼只穿著一件大敞著的襯衫,戴著獸耳項圈,手里拿著一樣沾著液體的東西,對著鏡子拍攝。
“我可不想我死了之后這些照片作為遺物被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