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再讓顧時靖給它擦毛毛了。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明明只相處了短短幾天而已。
阿燈并沒有察覺到頭頂小鼠的情緒變化,觸手快速移動,載著小鼠離開了院子。
最后一條觸手剛邁出院子,阿燈沒忍住又轉過身深深看了一眼。
夜色有些深了,一切都浸在黑暗里面,像是一場盛大的落幕。
再見了。
它會好好照顧自己,慢慢長大,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借著夜色,一水母一鼠小心翼翼地朝駐扎樓靠去。
離開之前,秋卷不忘使用消除卡牌,消除了它在愛普莉爾家中的痕跡,依舊是怕給顧時靖惹來什么麻煩。
雖然不知道那個壞人在駐扎樓的哪個房間,但阿燈說它記得他的味道,永遠不會忘記,只要靠近它便能嗅得出來。
對于畸變體來說,味道確實比容貌更加利于分辨。
那人叫海恩,是城防兵里等級稍高些存在,戴著好人面具,說要幫愛普莉爾申請補助金,將她騙來了這里,囚禁了一段時間,玩膩了才將她放回去。
愛普莉爾早已被流浪漢順利洗腦,不想成為父母的污點,拖著殘破的身體再一次選擇了隱忍。
也正是在這次之后,愛普莉爾便不再出門了,也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秋卷帶著阿燈來到顧時靖房間的窗外,示意它可以推開窗戶進入里面,這扇窗戶是沒鎖的。
說來也巧,沒想到自己的這次越獄竟然還能為阿燈這樣的便利。
水母的身體十分柔軟,等進入了房間里面,它可以通過房間內的通風口在整幢樓內肆意穿梭,肯定能找到那個叫海恩的壞人的房間。
通風口還是愛普莉爾被海恩囚禁期間發現的,她被鎖在了沒有窗戶的房間里面,她想離開,她找遍了整個房間,最終只找到這么一個人類無法進入的通風口。
當時的阿燈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幾次努力躍出水面,想要幫助愛普莉爾,卻都被愛普莉爾及時發現,將離開海水后變得虛弱不堪的它重新放回了玻璃瓶內。
也許那個時候愛普莉爾便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但她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將小水母丟棄。
載著小倉鼠的水母腦袋小心翼翼地探上窗臺。
房間內的陳設與秋卷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秋卷又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孤零零的倉鼠籠子。
顧時靖果然還沒有回來。
秋卷用小爪爪拍了拍水母的腦袋,示意它快些進去,小心被巡邏的人給發現了。
兩條觸手輕輕將窗推開一條足以讓它們通過小縫。
再次回到房間,不待秋卷發起下一步指令,幾條透明觸手便突然纏上桌上的倉鼠籠子,又一只觸手彎起,輕碰了一下頭頂的小倉鼠團子。
鬼使神差地,秋卷竟猜到了它想表達的意思原來這是你的家呀
顯然,它聞到了籠中屬于秋卷的味道。
不過這里并不是它的家。
阿燈并不無差別討厭所有住在這里的人類,僅僅只是討厭那個叫海恩的壞人罷了。
就像秋卷說的那樣,畸變體有好畸變體也有壞畸變體,人類有好人也有壞人。
愛普莉爾也曾受到過不少住在這里的士兵的幫助,大多人對小女孩都是溫柔的。只是身處末世,大家幾乎都自顧不暇,雖想施舍善意卻也做不了太多。
秋卷拍了拍水母腦袋,停止了它纏繞倉鼠籠子的動作,帶著它來到房間的通風口前。
一條觸手先將小倉鼠放了進去,隨后它也輕巧地鉆了進來,像是一團可以任意變換形狀的史萊姆。
通風口內很黑,卻完全不影響兩只畸變體行動。
不知在里面繞了多久,阿燈突然猛地停了下來。
秋卷知道它找到那個壞人了。
無需多作解釋,透明觸手順著通風口順利進入這間味道令人作嘔的房間。
秋卷沒有跟著一同下去。
它還不知道房間內的情況,怕有什么閑雜人等看見自己,會給顧時靖惹上麻煩。
它就呆在這兒給阿燈把風。
它也相信阿燈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