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在睡著的時候,并非那種過于警惕敏銳的類型。
普通簡單的噪音不會吵醒他,但倘若是過于有存在感的打攪,他同樣也會被從夢境中拖拽出來雖然某些特定的考拉獸性大發暴睡期間并不適用。
他在熟睡中,突如其來地察覺到一種被窺探的感覺。
并非沒有重量的視線落在身上,也不是冥冥中有什么靈光一現“我似乎被監視了”的第六感,而是更加直白明顯的,似乎有誰的魔力毫不客氣覆蓋而上。
雖然很有存在感,但似乎并不攜帶惡意,像是睡著的時候被蒙上了一層重重的被子,雖然沉重地壓在身上,但也只會讓人更沉地墜入夢鄉這種外來的魔力極具侵略性地滲透入他的魔力中,帶著濃濃的探究意味,并且絲毫不見外地繼續順著魔力流淌的方向蔓延。
從頭頸,到胸腔,兩肋,腰腹
倏地,小臂處突如其來傳來一陣針刺般的灼熱,似乎有什么不被察覺的無形之物猛然迸發,就在這剎那間,林恩無意識地驟然睜開雙眼。
漆黑的瞳仁毫無落點,濃密的眼睫半睜,似乎是主人還沒從沉眠中徹底蘇醒,小臂處一股無形的波動在一瞬間擴散開來,似乎與什么東西在冥冥中對撞,隨后毫無懸念將其沖散。
“”
一點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林恩的臉上,隨后是兩滴,三滴,再緊接著,當林恩從空茫剛被拉扯回神智時,一個重物突然間一聲不吭,悄無聲息砸在了他身上。
有什么毛絨的觸感垂落在頸肩,蹭得有些發癢,不容忽視的重量直接壓在胸腹,溫度像是比常人更低點的體溫,有著雖不夸張但肌肉緊實的重量,縱使林恩的力量絲毫不弱,但毫無防備下被這么一壓,也砸得他兩眼一懵。
“”
因為是頗為熟悉的氣息,在先前已經從格斗場的對練中習慣了部分皮膚的接觸,所以并沒有極其林恩反射性的攻擊,反而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重量,驚得林恩猛然坐起。
砸在他身上的東西也跟著毫無知覺滑下,順著床邊“咕咚”一聲栽了下去。
“”
手指在臉上一抹,低頭一瞧,指腹上是在黑暗中也隱隱能看出的深色,鼻尖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旅店窄小的窗口透進晦暗的月光,光線是窄窄的一條,從窗邊一直延伸到床腳,恰巧可以作為粗糙的光照,林恩便下意識跟著往床邊看去。
“托蘭”
旁邊睡著的以撒和亞瑞克也被驚醒,窄窄的窗口處從內亮起光芒,小小的房間就這么兵荒馬亂起來。
“雙眼似乎受了些輕傷,流了點血,但沒有外傷特征。魔力消耗過度,極度貧血。”
以撒手里攥著光屬性魔核的法杖,杖頭處散發出暖洋洋的白光,將本就膚色蒼白,此刻更是面無血色,連嘴唇都白得像死了三天一樣的托蘭籠罩在內,口吻平靜卻疑惑。
“是很容易處理的傷勢,主
要是因為貧血過度而導致的昏迷,多喝兩管回血藥劑就沒什么問題但是,你究竟是怎么在大家都睡覺這段時間,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托蘭aheiahei”
托蘭手里攥著交給他用來擦干眼角血跡的濕毛巾,坐在床腳,略有點亂糟糟的黑色發尾亂翹著,低低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會不會是詛咒啊”
亞瑞克環著肩在旁邊一臉凝重地推測
“我們吃飯的時候不是碰到了對詛咒有了解的隊伍嗎那個領頭的家伙還故意嚇唬師弟中了詛咒,不會是他們偷偷對我們下了這種東西吧”
以撒“”
以撒“沒有,不至于。”
他好歹也是個光屬性,要是能當著他的面下了詛咒,并且他自己還毫不知情,那最起碼也是大魔導士這種水準了,真有這種水準還來參加什么聯賽,直接沖皇室叫板要封個貴族不是來得更快
托蘭的這種情況他也不是不知道原因,早在魔獸森林的時候,他和林恩就見過,這家伙擁有一種以耗血為代價大幅度增加實力的秘技,使用后赫然就是現在這種貧血的狀態,根本和什么“詛咒”沒有一絲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