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指節,因修習劍術而略帶薄繭的指腹,圓潤整齊的指甲,一圈滲著淡淡血絲的齒痕。
似乎因為齒尖陷得比較深,滲血的齒印邊緣還透著些微的淡色,像是傷口的壓迫導致周遭也略有些泛紅那種程度的話,絕對能嘗到血腥味了。
不是現在嘗到的難聞鐵銹腥味。
他心想。
托蘭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指節也咬破,齒尖深深陷入皮肉,溢進口腔一股讓他感到沒來由煩躁的血氣。
他默默松開牙齒,將自己的指節舉到面前,盯著上面的血跡,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林恩的氣息,林恩的血,這兩樣都會讓他有種心臟像是被提起又摔落的奇怪不適,捂住林恩的臉時會感到隱隱的激動,對朋友的血管與脖頸也存在一種超出他理解能力的關注,用自己的法袍蒙住林恩也會感到興奮從之前為林恩配置斂魔藥劑的時候開始,他已經抱有過疑惑他為什么會對朋友擁有攻擊欲
這真的是攻擊欲嗎朋友是這么令人著迷的關系,他并沒有想傷害朋友的想法。
可除此之外,還能是什么
托蘭感到濃厚的茫然。
和林恩做朋友的感覺很好,心臟妥帖,內心安寧,除了某些莫名時候會有無從得知的古怪念頭,其余都是讓他有種泡在溫水中的舒適感,真想一直都和林恩相處下去。
他們是朋友,是同伴,是隊友,是擁有獨一無二秘密的保密人,他們的朋友關系應該比煉金術師更近,比紅龍更近,比文圖斯更近,但還是覺得有種沒來由的焦躁。
如果能更靠近一點兒,就更好了。
北陸與教廷的消息在傍晚時分才傳來。
教廷
似乎動用勢力封鎖了一部分消息,但奈何比賽場地對此感興趣的人實在太多,北陸隊長顯現的黑暗魔力更是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抱有或質疑或警惕或畏懼或敵視的各異看法,即便教廷當下直接封鎖他們與北陸的交流場地,也仍舊會存在一些照顧不到的疏漏。
“北陸隊長伊戈斯拉夫似乎與圣騎士亞倫動手了,不過圣子與他交談了幾句,雙方便都收了手,最后似乎是一同前往了教廷分殿,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么,最后北陸是完好無損地離開了教廷。”
以撒用并沒有太過關注的口吻陳述了一下,畢竟在他眼中,只要沒牽扯到魔獸森林的巫妖與骨龍,這件事對他們這支隊伍而言就僅僅是談資比起這個,之后與皇室和教廷的對戰才更值得關注。
不過由于林恩表現得對這支隊伍很在意,所以他看了看認真盯著他一臉思索的室友,就也多說了兩句。
“北陸隊伍在離開教廷后并沒有在賽爾多尼亞繼續停留,而是毫不猶豫選擇離開,連賽組尚未發放的獎金都沒領,走得很匆忙。”
而且很難說北陸究竟與黑暗魔力有沒有關系,畢竟黑暗魔力與教廷天生就帶有敵對的性質,教廷既然都敢在賽組面前就堂而皇之強留參賽隊伍,那勢必也不是做不出將與黑暗魔力有關的家伙強行扣留的行為,但更為古怪的是,北陸不僅完好無損地從教廷出來了,甚至還是毫發無傷出來的。
教廷甚至幫他們療了傷這可不是與黑暗魔力有關的家伙該有的待遇。
“”
林恩的眉頭忍不住蹙了一下。
走這么快
他對于自己身上的詛咒,目前還沒機會去問一問,因為之前每一次想去找北陸的時候,都會遭遇到一些很倒霉的事情,所以至今沒有機會,而且在與教廷的“卡里安”見過之后,他反而有了更多的疑問。
他總覺得,“卡里安”的身上,有什么對他而言很有存在感的東西,卻只是冥冥中一種直覺,摸不著也抓不住,連形容都格外困難,屬于一種很抽象的直感。
這些都是打算在北陸的比賽結束后找機會去問一問的,現在他們竟然原因不明火速離開,也不知道之后還有沒有機會見面他還能問誰
林恩這個時候想起來,皇室學院似乎擁有內部的藏書室,但只有皇室的學生才有資格進入,同樣,其他人想要進去查閱資料,也需要皇室學員的擔保他記得,烏里克斯說過欠他一個人情。
“我們下一組的對手很明顯,不是皇室就是教廷,最多打兩場,最少打一場。”
以撒并不清楚他的神游究竟將思維跑去了哪一邊,仍舊很凝重地分析著接下來的對局。
“三支隊伍,一支輪空,雖然名義上是隊伍指導老師抽簽,但輪空的隊伍多半是教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