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當然不可能會被餓死。
湯是陳商自己熬的,不知道熬了多久,一熱,香味飄滿了整件病房,郁初一個腦袋露在被子外面拼命盯著天花板,但香味一個勁兒往他鼻尖鉆。
鼻子動了動,郁初扭過頭。
陳商已經盛好了他的那一份,見他看過來,朝他晃了晃碗。
郁初抿緊唇。
算了,吃,只有吃的能堵住嘴。
堵住嘴,陳商就不會再提什么哥不哥的事情了。
郁初從被窩里爬出來的同時,陳商也把床搖了上來,把床上的飯桌放了下來。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安靜又詭異。
病房的窗簾沒全部拉上,隱約能看見外面天黑了。
郁初放下碗筷,剛想收拾,就被陳商攔了下來,郁初也沒法跟他搶,他手上還插著針,行動不便。
等收拾完,陳商又給郁初在腦袋后墊了個枕頭,讓他靠下去,一切都表現得很平常,都在郁初能接受的范圍內,陳商甚至都不提他喊哥的事情了。
但郁初卻有點憋不住了。
他不喜歡陳商不說話。
雖然陳商說話的時候他也煩,但陳商不說話,他更不喜歡。
就像那時候在酒吧里,陳商給他擦臉上的酒的時候,一言不發。
郁初記得那時候陳商的表情。
很奇怪,就是記得很清楚。
慌亂的。
但那么慌亂,陳商一句話沒說。
郁初當然知道酒吧的事是自己惹出來的,陳商本來沒必要管他,哪怕他死在那里。
但陳商來了。
可陳商沒罵他,甚至從酒吧回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罵過他,沒責備過他。
也許是不關心。
郁初盯著對面的電視機,一言不發。
他住的單人病房,他和陳商不說話,就沒人說話了。
半晌,郁初張了張嘴,閉上,看向陳商收拾東西的背影,又張開,聲音又小又干巴巴道“酒吧怎么樣了。”
陳商估計是沒聽清,回頭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寧愿相信自己幻聽了也不愿意相信郁初主動跟他說話了,又一臉困惑地扭過頭去。
郁初“”
媽的。
“酒吧”郁初拔高聲音,“怎么樣了”
陳商憋著笑,轉過身來,手里拿了個蘋果,“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想再和我說話。”
郁初沒好氣,“那你當我沒問。”
陳商哪兒能真的當他沒問,他剛剛就是故意裝沒聽見,他得讓郁初主動和自己交談。
“酒吧被查封了,以后應該開不了業了。”陳商在醫院陪了郁初一天一夜,酒吧后續的事都是秦方在跟進,也調查得一清二楚“在你之前,酒吧就用過不少未成年,包括那個粉頭發的男生,于良,他十六歲就在那兒了。”
“你還知道他名字。”他都不知道。
郁初語氣淡淡的。
“秦方去調查了一下,況且他給我們指了后門的路。”陳商一邊削蘋果一邊說。
“那你也要幫助他。”郁初這不是問句,是平靜的陳述句。